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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的谈话,白姝姝一点儿都未曾听到,她抱着食盒一路走到沉香榭院子门口。院内是一方浅池,浅池边上三层的小楼,二楼最角落的那间屋子亮着灯。
屋檐上的红瓦中有积水,时不时滴下来,落在浅池中,也落进白姝姝的心里。
这是李澈的院子,除了李澈和他的两个侍从玄武朱雀,谁都不可以进,甚至李澈的亲人。
但白姝姝是来去自如的。
白姝姝一手厨艺十分不错,而李澈用不惯临河城的膳食,每每归府,他的膳食,都是她亲手来做。
也亲自送过来。
细雨绵绵,白姝姝的脸上染了一层雨雾,她快步上前,走进静悄悄的小楼。
木质的楼梯吱呀吱呀,在沉静的傍晚,有种奇妙的感觉。
白姝姝有些忐忑,人人都说李澈最疼的是她这位表妹,可只有她清楚,人前人后的他,是有多么大的区别。
温润和善的李氏商行家主李澈,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私下却是个冷峻无情,连话语都甚少的人。
甚至,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透着恨。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无缘无故的恨意,是从哪里而来。
门未有关,走过去便能瞧见里头的光景。李澈坐在灯前,手中握着一枚暖玉,凝神之中满是悲伤。高挺的鼻梁下唇绷紧着,下颌棱骨分明。
原该束起的青丝长发有些凌乱的散下来,披在肩头,有两丝挂在脸颊处,窗口吹进来的风吹起发,似格外的旖旎。
白姝姝傻傻站着,她知道兄长好看,可每一次看着,总希望时光更慢一点,让她能看得久一点。
“兄长。”声若蚊蝇,白姝姝并不敢打扰他。
李澈没有听到,他垂头看着暖玉,无端端叫人觉得,他似乎在哭。
风吹过,白姝姝头脑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堪堪稳住,食盒却碰到半开的房门,发出厚重的“砰”的一声。
李澈抬头是凌厉的眉,冷漠之余恨意凸显:“你来做什么?”
白姝姝一个瑟缩,原本想要近前,也不敢再行,只踌躇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兄长......膳食做好了。”
明明是宽敞的屋,门窗都没关,但白姝姝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想要逃。
可李澈并不给她逃离的机会,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手掌便掐住她的脖子。
他是瘦削的,可他常年习武,并非弱不禁风。少女的脖子在他的手掌之下,原是近乎透明的白,渐渐转成了红。
“兄长......疼......”白姝姝惊惶的眼中划出泪,淌过李澈的手,滑落到握着暖玉的手中。
像是被烫到,李澈连忙松手,低头去看暖玉,旋即扯起袖子,细心将暖玉上的泪痕擦去。
白姝姝跌坐在地上,食盒早就因为这一遭,被打翻在地上,醋鲫鱼滚落出来,撒了一地。
兄长最爱吃她做的醋鲫鱼,这时候鲫鱼不好买,白姝姝特意备了两口缸专门养了鲫鱼,只等兄长归府的时候做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