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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衣物挂到衣帽间,将书摆到书桌上,地球仪木雕仍是摆到床头柜……花了一整天收拾的行李,这会儿不到一小时就归置完毕,又洗了个澡,冯朝感觉一身轻松。
穿上乳白色的布艺睡裙,出了洗手间,见露台外的樱花正随风摇曳,冯朝又从衣柜里找了件淡紫色的毛衣开衫披到身上,随即推开露台的门走了进去。
晚风习习,小小的樱花一瓣一瓣被吹落到露台的木地板上,冯朝轻轻踏着花路走到栅栏边,抬手从头顶的樱花树上捋过一朵正开得繁盛的樱花,仔细瞧着,“小花朵,你怎么这么好看呐……”
话一说完,冯朝又笑了,樱花怎么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呢,放下花枝,冯朝转身,余光忽地瞥见旁边露台上似乎有人,再定睛一看,的确有人。
是钟文安。
想是刚泡完温泉,他正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绒睡袍站在露台上,手里端了个玻璃杯,杯里不知是茶还是酒,他的头发有些湿润,眼神亦十分柔和,他站在那里望着冯朝,叫冯朝没来由的心颤。
“先生……晚上好。”冯朝和钟文安问好。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问:“冷吗?”
“啊?”冯朝这才意识到自己头发还湿漉漉的搭在脑后,睡裙也刚过膝,小腿往下都**在外,脚上又只穿了双凉拖鞋,但是……“不冷。”
“穿戴好了到客厅找我。”
丢下这么一句话,钟文安转身进了屋,留冯朝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刺挠,幸而风里飘着小小的樱花瓣,也算作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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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冯朝来到客厅,头发已经吹干挽在脑后,睡裙也换成了分体睡衣,睡衣外仍穿了方才的毛衣开衫,脚上还套了薄棉袜,凉拖也换成了棉拖,这会儿是真的不冷了。
见钟文安正坐在沙发上出神看书,冯朝走近轻声喊他:“先生……”
“嗯……坐吧。”
钟文安头也不抬,冯朝坐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又听他道:“喜欢古诗还是现代诗?”
“啊?”冯朝“啊”完才想起之前跟人说过自己喜欢读诗,连忙又道:“现……现代诗。”
“最喜欢的诗人是?”
“呃……木心。”其实冯朝平时很少读诗,只是偶然读过几本木心的诗,此刻也只好将这位老先生拉出来挡一挡了,没想到自己身为一个老师,做个住家家教竟做得这样如履薄冰。
“那今晚……就读他的诗吧。”钟文安说着将手里的书递给冯朝,又道:“书架最左侧从下往上第四层,有木心的诗集,这本,放在那个位置。”钟文安说着指了指书架中间一个明显的缝隙。
冯朝了然,看了眼手上的书,《时间的秩序》,便起身将书放回了书架,又到左侧挑了一本《云雀叫了一整天》,这是她最喜欢的木心的诗集。
诗集的扉页,是木心的手稿,上面写着一首诗,名叫《素描旅者》,冯朝坐在钟文安身旁,见他合着双眼,微微向后靠坐着,于是开始为他读诗,第一首便是《素描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