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甚至一丝丝其他表情都不能有，紧绷着异常严肃凝重地回禀：“世子夫人宅心仁厚，体恤奴婢，这才替奴婢将药端进来。”
姜离笑起来，眸光潋滟，俊容生辉，但紧接着说出口的话冰冷彻骨。
“这药若是中途被人掉了包，或者下了东西，丛栀，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啊？”
丛栀吓一跳，她想说就这么几步路，又是许芜言端进来的，怎么可能被掉包下药？
她不知道姜离是真不晓得，还是故意找借口欺负自己，但不辩解更可疑，她只能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姜离听完，眼神瞥向许芜言，蓦然变脸般笑容晏晏，温柔至极：“夫人当然不会出错，都怪我没搞明白，夫人不会生为夫的气吧？”
许芜言勉强一笑：“夫君说笑了，妾身怎么会生气，妾身只担心你身体。”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你刚嫁进来就当寡妇，我只是敲打敲打底下，免得奴大欺主。”
“夫君做事自然都是对的。”
这夫妇俩一来一回，说得丛栀心里发凉，不会又拿她置气吧？
果然，许芜言紧接着提议：“这丛栀以前在家中就不怎么灵光，不如这样，我再找几个机灵的来伺候夫君，她还是让妾身带……”
“许芜言，她是你的陪嫁丫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都没调教好，你有什么脸要人？”
姜离一瞬间就沉下脸来，刚才的柔情荡然无存。
许芜言被噎得一愣，脸色难看。
“她就在我这，谁也别想动。我就要亲自调教她，谁跟我作对，我就让她在府里活不下去。”
“是，一切照夫君所言行事。”
话已至此，许芜言不敢正面硬来，心中暗恨，只能日后一步步图谋。
丛栀吓得瑟瑟发抖，她当然不想再回到许芜言身边，可世子爷这里也是龙潭虎穴，说不定更可怕！
等到许芜言一离开，姜离示意丛栀过来：“上药。”
丛栀拿过新配的疮药，小心翼翼地过来解绷带。
“如何？”姜离言简意赅。
丛栀愣了愣反应过来：“幸好换得及时，还没伤到筋脉，只要以后都不接触，就不会有问题。”
疮药上完后，丛栀这次不等吩咐，赶紧端过药碗递来。
姜离接过来，皱着眉慢慢喝下。
丛栀站在旁边，捧着手帕。她希望看在自己规矩麻利的份上，世子爷能少折磨人。
姜离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角，脸色不怎么好看。
丛栀又捧过来个小罐子：“这药味道不好，世子爷可以吃块蜜饯解解味儿。”
姜离瞥她一眼，嘴角微扬：“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服侍得到位，我就不罚你了？”
“奴婢没有这么想，只是尽本分。”
“我吩咐你做的事，下次再敢交给别人，你这耳朵，舌头也就别要了，割了喂猪！”姜离恶狠狠道。
丛栀心一颤，低头应承。
“为了让你长记性，到门外院里跪着，头顶药碗，若是打翻了，杖责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