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乡下时就听养母说过京城人举办宴席的风光派头,什么肉山酒海、靡衣玉食……
光听着就让人咽唾沫星子。
昨日她刚到沈家,也被府邸的气派风雅给惊呆了。
只是还没用饭,就先被罚跪了。
大早上的,就只囫囵吞了两个馒头,还是素的!
先前小钊说只有沈幼宜能去郝家的时候,她险些气个半死。
“是郝家没邀你。”沈墨临补充。
“那不是一样吗?!”沈若芙瞪大了眼。
沈幼宜走过去,一边弯腰捡满的首饰,一边宽慰:“妹妹别担心,郝家邀请的是沈家,你也是沈家人,自然可以去,到时候就跟着姐姐一起,可好?”
说罢,她将拾好的妆匣递过去,“你先用我的,等过两日,我再去给你置办新的如何?”
又是砰的一声重响。
沈幼宜一头白汗,好不容易拾起的妆匣被沈若芙打得散落一地。
“啪——”
筷子骤然摔在桌上,沈墨临大步迈过来,眸底一片赫赫冷然。
沈若芙吓得往外缩。
“小叔叔!”
沈幼宜连忙抱住男人的腰,“别……”
沈墨临步子被拦截,她抱得实在紧,娇躯温软,与他密不可分。
男人喉结滚动了两下,还是停了下来。
沈若芙见缝插针,偷摸着从地上拿了两根最大的金簪就溜了。
“松开。”
人都走了,沈幼宜也没必要拦着,退开时讶异道:“小叔叔,我不小心将你衣裳弄脏了。”
松绿色长衫的领口处,晕开了几点口脂的印渍,若是让人瞧见,只怕会疑心这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暧昧的风韵情事。
“你褪下外衫,我给你洗过再送回去吧。”她愧疚道。
沈墨临清楚,小姑娘纯属插科打诨,沈若芙刚入沈家,若是再动辄打骂,日后更不好看管。
沈幼宜不想让他追究沈若芙的过错,一片苦心,都是为了沈家和他。
他也不好驳了她的心意,便将外衫给了她。
夜间。
晓颜进屋剪烛,瞧沈幼宜还在缝衣裳,“姑娘怎么不睡?这种活交给我们吧。”
“你会缝衣裳?”
沈幼宜调笑她。
晓颜挠了下后脑勺,“我是不会。”
想起白日里沈若芙闯进相宜院的蛮横泼辣派头,晓颜皱了下眉,忍不住问:“姑娘,自打沈若芙回来,您就一直在吃亏。”
女子嗯了声,反应淡定。
“吃亏是福。”
晓颜瞥了眼窗外,压低声音:“姑娘,您究竟为什么要将沈若芙带回来?不仅害得您名声臭了,还要受那小丫头的气。”
沈若芙能回来,根本不是沈老族长的功劳。
而是沈幼宜一手促成的。
晓颜记得,当沈幼宜找上萧国舅,恳请他帮忙时,几乎没人搞得明白沈幼宜是什么想法。
好好的一个沈家大姑娘不愿意做,自甘成为京城人嘴里来历不明的野种。
“若我不这样做,我一辈子都靠近不了他。”沈幼宜清晰地记得,在半年前,她在书房外亲耳听见沈墨临为她挑选郎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