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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妈妈是左右贴补好话,梅氏细指轻挑玉勺,享吃几口,这才松懈了心思,只是要拿自家东西给那些不值当的人,梅氏那口气便顺不下去,只当严妈妈正要将那饰器送走时,梅氏庭行几步只拣了一个成色差些的耳坠手镯道:“就这个吧,怕是太过贵重,蕤丫头也会觉着不自在,再有那个婆家恶补亏欠得很,送回去怕不多会也消磨光了,倒不如给我养老才是真的!”
听得她说来,严妈妈眉色一紧,她只道那安良蕤生得可怜怪不得旁人,想来严妈妈便闷不吭声便捧着细钿盒交到了阿喜的手上,阿喜抵是没瞧过这般好物什,紧步递到安良蕤面前道:“是大娘子屋的严妈妈送来的,瞧这水印光磨子,呀,是宝祥斋的物件呢,姑娘你快快瞧瞧啊!”
安良蕤只惯扶住那玉带螺纹抹额,眼瞧着病得厉害,抵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即是严妈妈送来的,方才我唤你好生打点给的小平,你可是应着给了,切莫再让大娘子那处的人再是不高兴才是!”
阿喜不等听来,已将盒面打开瞧了去,只当看到里边的物什,自己就沉不住气地跑到安良蕤面前:“姑娘,你可是要给到周家的,这往日使钱的地方还多得很,大娘子不待见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姑娘可切莫犯这般傻啊,我瞧那细钿盒外头金贵得很,里边才就个半大星点的耳坠子,谁家嫁姑娘不给几样体面的!”
她听来深谙其意,就着那折枝花帕掩住了自己,安良蕤深知大娘子这些年没少在外边置办田产,收赁利息,如今世道不好,显是钱财不能如意,而生身母亲嫁来安家时便只有这一舀碎银,实在不能奢望。
许是那门没有掩好,一个双髻面贴黄花的十三半大的妙龄少女便碎着步来到她们面前也未曾得她们个转面,叫她傲娇道:“四姐姐这是要嫁人了,连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想理会了,哎呀,四姐姐这个好漂亮啊,可是宝祥斋的银鎏描金坠子?”安良蕤听着显是一惊,又不好面露小家怯色只地轻道:“你认得?”
她只当将眼紧盯着那细钿盒子,话中夹着几分委屈:“可不认得吗,上次我与小娘原是要去宝祥斋挑选几样物件做我的生礼,哪知小娘荷包被人扒了去,又碰上大娘子所减份例,我便是再也踏不进拿宝祥斋的门了,哎呀,看这成色许掺了差品,怎么瞧着光泽不大好,不是妹妹想要,实在是四姐姐大婚,若是带了此物岂不是要丢了爹爹的脸面,四姐姐是最知道爹爹是好面子,可对!”
不等安良蕤反应过来,安良修已是将那细钿盒子抢了过去。这门第原祖上清流,原就不喜骄奢,想那安仲谦若不是得些祖上阴佑吃些虚名还何至于还能撑到现在,若是想要便是拿去吧,又何苦将自家爹爹挖讽一番,想要此刻她登时昏躺于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