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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笑着对庙生说:「庙生,你觉得我好看吗?」
庙生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望舒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可是我再好看,庙生也不喜欢我对吗?」我抚上庙生的青丝,前朝遗留的辫子,在庙生头上,不过幼时几载。
「庙生是新社会的好男儿,我只是你旧时代留存的责任。」
我生得算是好看,可我也知道,庙生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于他而言,是责任,是他君子一诺,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这样的责任久了,便会成了负担。
我从未听过哪个男子能够容忍妻子腹中非自己骨血,无关新派旧派。
岁月总是残酷的,我料不到后面的事。
我不想和庙生日后相看两相厌,庙生在我心中如清风明月,我亦不愿破坏这份心中的美好。
庙生不说话,他的心思被我戳破,开始犹豫了。
5
庙生从前在新式学堂读书的时候,曾带同窗们回家一同读书,其中有一位眼睛很亮的姑娘,我印象很深。
因为她是庙生那些女同窗们中唯一不会瞧不起我的人,我给她端茶的时候,她会笑着接过,与庙生一样同我道一声「谢谢望舒姐姐」。
我问过她,为何待我和善。
「人人平等,都当一视同仁。若我因为学了新派思想而轻视他人,那我与那些旧派有什么区别?」
她很爱笑,喜欢高谈阔论,高举「平等、自由」的旗帜。庙生喜欢她,会望着她发呆。
但是夫人不喜欢,夫人说那位姑娘相貌平平,若是贤良淑德也就罢了,偏偏抛头露面,伤风败俗。
夫人骂得很难听,庙生也第一次和她吵架。夫人说,见过世面的女人,怎会甘心相夫教子。
夫人刻薄,但她说对了。那姑娘虽上新派学堂,但也是旧派出身。
家中叫她学习新派,只是为了日后更好地嫁入新派家庭。
包办的婚姻,那姑娘在大婚当日跑了,不知所踪。
她走时,信上只留下一句话。
「蒲柳之身,愿许国家,不负少年。」
从前我不懂这些,后来读了书,我才真真正正敬佩她。
也记住了她的名字,「沈砚知」。
不怪庙生喜欢她,换我也会喜欢的。
沈砚知离开后,庙生常盯着她最后见面时送的书出神。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庙生不喜欢我,我只是他的责任。
他与沈砚知是一样的人,不会轻视我。他知道,他若是不要我,我便没有活路了,故而他不会丢弃我。
庙生被老爷关在祠堂罚禁闭了,我的脸也有些红肿,是夫人刚打的。
念及我腹中是望嵩的孩子,夫人的板子没有打在我身上。
庙生昨晚去找老爷和夫人,还是要娶我。
是啊,死人的小妾有什么好做的。庙生读的书不许他弃我不顾。
「生完孩子,我会给你一笔钱,你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