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罢只是笑笑。
长平不是说过吗?
除了沈晏礼,其他人都是过眼云烟。
可是她忘了,烟花再绚烂也只有一瞬。
灿烂的尽头也许就是枯萎的开端。
我拾掇东西的时候,发现我娘留给我的簪子忘记带出来了。
我去公主府找了一圈。
要进卧房的时候,被侍从拦住了,侍从说,沈将军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卧房。
我觉得有些可笑,冷声道:
“怎么?我与公主尚未和离,尔等就这么听沈将军的话了?”
侍从哑口无言,我径直走了进去。
卧房已经完全没有我的痕迹了。
卧房里鸳鸯戏水的锦被已经被换成了鸾凤和鸣。
长平的梳妆匣里多了许多华丽的首饰。
书房里长平请人帮我画的相也消失了,换成了沈晏礼。
我愣了愣,在书房的暗格里翻出一个匣子,打开,也是空的。
仆从说书房自我走后,长平就不大来,倒是沈晏礼经常在此。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
沈晏礼认得。
所以把他拿走了。
沈晏礼非常讨厌我和我娘。
我娘是丫鬟出身,因为长得好,被看中送到了我爹那里。
我爹说我娘温柔体贴,很是宠了一阵,就有了我。
那时他时常当着沈晏礼的面夸我,说我又聪明好学又懂事识礼,将来肯定有出息。
沈晏礼装作对我很友好的样子,说要像我这个哥哥学习。
背地里,我却听到他和别人说:“不过是个丫鬟生的,再聪明再乖巧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被我压一头。”
“他娘也是个狐媚货色,见到我爹就笑得像朵花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吗?老***生了个小***。”
我娘遇见沈晏礼的时候,从来都是带着恭敬地叫少爷,而且三番五次地叮嘱我,一定要对少爷有礼。
可沈晏礼会笑着用自己刚学的胡语骂我娘,我娘听不懂,还跟我说少爷就是博学,边夸边笑着把自己做的糕点递给他。
沈晏礼假意接过糕点,转身就给了身后的小厮,让他拿去喂鱼,嘴里还说:“这么粗糙的东西,也配给我吃?”
我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我冲上去就打了沈晏礼一拳。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随从雨点般的拳头。
我娘见我被打,扑到我身上,被人一脚踹到后背,当下就吐了血。
事后,我爹也只是教育了沈晏礼几句。
那口血却让我娘被诊出有肺疾,命不久矣。
她的咳嗽越来越严重,渐渐地,我爹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