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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谈雅歌颊上盈盈有泪,她握住手帕拭了拭,状若无意的展开颈间被掐出的红痕:“她就扑了过来。”
谈琬只觉得面前如同一场笑剧。好似过去戏班子上台,你方唱罢我将登场,他们涂着妆咿咿呀呀,真容匿进胭脂粉饰的妆容里。
哪一个才是谈雅歌?哪一个才是宋之峻?自己仿佛是被骗进戏内的看客,竟将假看做真,难道她以前是在粉饰太平的黄粱梦里?
谈琬心下荒凉一片,只看得宋之峻手势温柔的拂过谈雅歌脖颈间,垂眼像是在说些什么。
她耳边嗡嗡,什么也听不清,身子直冲过去抓住宋之峻的衣袍,她仰头死死盯着宋之峻,嘴角沁出被咬出的血,再一次强调:“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讲的吗?”
宋之峻把视线扫向谈琬,面无表情地抓起谈琬的手腕。指节微微用力,谈琬闷闷一哼,他的力道松了松,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你没有资格。”说罢,他把谈琬推倒在地。
谈琬跌倒在地,腹里一阵抽痛,痛得她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怒喝声、惊呼声、脚步声都离她渐远。
她才想起,自己之前瞒着宋之峻没有喝堕胎药,此时已有两月身孕。
谈琬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如同抛入空中般,又被什么重重拽住,周身人影重重、景色渐淡,一切都忽而停滞。
昏昏沉沉中,一切似乎都褪成了初见。
那时风正暖、天气清,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一枝桃花斜插出墙,谈琬爬上树,挪着身子正想沿枝溜出府外。
本朝风俗开放,女子亦可上街游乐。只是高门贵族重名誉,贵女常高居阁楼之内,若是想出门便得有男性亲属陪从。这一规矩丞相府本该守得要为其中翘楚,可偏偏谈琬不是一个规矩人。自幼喜欢玩乐,更会想着法子作乐。
虽然规矩摆在那儿,但谈琬总会机灵的钻空子。偏偏丞相沉不下脸来打骂她,于是府里人对谈琬也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谈琬伏在枝上,眼眸直盯着底下露出在视野一角的旧帐帷。她每每爬上墙,总是要以那处为着落点,这次本该也是完美着陆,哪知风吹起桃花飞散,一瓣落在谈琬眼睫,她伸手去揉,却身子不稳,直直往下坠去。
我命休矣!
谈琬心里惊呼,她闭上眼,好似撞在了什么坚韧东西上,耳边听到一声闷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谈琬睁开眼,桃花依旧依依随风摇,天清气朗,一切如旧。
“姑娘……”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谈琬撑起身子,眼睛往下探去,正好撞见男子的眼眸。
清亮如星,却也深沉似夜,看久了,整个魂便会被吸了去般,一旁的侍从惊呼着想要把他俩拉起,谈琬却恍如木偶般呆住。
男子虽被她撞倒,却不恼。只是微微带起一抹笑,扶起她立着,低声道:“姑娘从天上来,莫是桃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