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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被人压断的时候,他比我还要慌张,在他背上沉睡,在他怀里苏醒,他的泪一滴一滴砸在我的脸颊上,我想去擦,却没有任何的力气,
“你别怕别怕,会好的会好的…”
他是个泪点极高的人,却在我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办啊,江望月。”
医院的消毒水味重得吓人,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周应淮整整熬了一天一夜。
他那时候是真怕,怕我一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
后来我听说,为我治疗的医生是他一步一个膝盖求来的,我拼命伸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却被他贴了过来,笑得像一条小狗,他说:
“江望月,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在。”
我是学院最无人触碰的高塔里的精灵,不社交,不说话,仿佛被禁锢的精灵,可他却沿着那条长满荆棘的藤蔓爬进高塔。
周应淮追了我三年,在我最无助的那时,他为了筹医药费求遍了所有人。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天才江望月!”
“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了,醒醒吧!”
周应淮昨天声音和17岁的周应淮并叠,直将我心里戳出一个洞来,鲜血直流。
突然梦醒,我看着四周,空洞的黑色无边无际,仿佛要把我吞没,喉咙里一片猩红。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
我下楼拿啤酒,却看见客厅里他坐在中央,没有开灯,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望月,为什么,只要你服软,什么都是你的。”
我照例拿了杯冰啤酒,疼痛难忍,冷汗直流,
“可你曾经喜欢的,不是只听话的江望月。”
周应淮已经死了。
死在和别的女人纠缠的那一刻。
6
医生看着我的单子,面色凝重,我却松了口气,只问他:
“有没有能不疼,但死得快的药。”
医生对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好意思地拿着单子出门,却在门诊前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季时梨笑得开心,手里是一份孕检单,身侧是我的丈夫,周应淮。
我本想偷偷躲开,却被周应淮拉住了手心,
“江望月,你就不难受?”
“你凭什么不难受?”
我只是很平淡地看了一眼,
“恭喜。”
扯开了自己的手,季时梨可怜兮兮地站在他的身侧,
“应淮哥…”
周应淮仿佛突然被收回了理智,将身侧季时梨的腰肢又搂了搂,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他却只低着头。
“周应淮,有空,把证领了吧。”
我看着他撇开头,轻笑,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我像逃一样地飞奔出医院,我以为自己真的能好好应对,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全身而退,而看到孕检单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本以为的骄傲,输得一塌糊涂。
我呆呆地靠在母亲的墓碑上,仿佛还在妈妈的怀抱中,泪水模糊了两眼。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