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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太从媒婆那里听说,苏府庶出的女儿是个命硬的岔,倒不是说八字有多硬,而是小时候被嫌弃是女儿的母亲偷着扔在庭院里,那时候数九寒天,丢个猫儿都能冻死的日子,庶出的小姐硬是活到了被苏老爷发现,裹了件狐裘大衣匆匆抱进房里。
烧了整整一天,后事都准备好了,岂料第二天天一亮便嚎啕大哭起来,从此这庶出小姐命硬也就传遍十里八乡。
顾家嫡系就顾清寒这一个金枝玉贵的小少爷,顾老太托媒婆上门的时候,苏老爷正愁得旱烟圈吐了一口又一口,一听是要个命硬的新娘冲喜,苏老爷伸手直接要了一个数。
媒婆皱眉摇了摇头:“苏老爷,一个庶出的姑娘,哪里值这个价?”
苏老爷手里的旱烟敲得梆梆响。
“你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哪里有我女儿命硬的!”
这确实是句实话。
我站在屏风后,听着我爹和媒婆你一言我一句论着这个价是如何的值得,像是讨论一件多么不值钱的物件。
最后在我爹重重敲击桌面,烟灰从斗里四散中,定了音。
顾家向来大方,不光将聘礼隔日就挑进了门,连带着还给我做了一身上好的艳红色大衣,金丝纹路细细密密蜿蜒而起,叠在沉木托盘上,像是小时候我做过的一个梦。
红烛添香,轻纱摇曳。
“哟,听说三妹要嫁给个病秧子?”
人未到声先到了,那道清亮的女声明媚张扬又带着讥讽。
来人一身宝石蓝轻衫,衬得身形婷婷袅袅,眉目如春日映桃花,美艳不可方物,大夫人的女儿是我们几个中生得最好的,如果不是家族突逢巨变,她已经和侯府小世子定了亲事。
“大姐。”
我恭恭敬敬福了个身,虽然家道中落了,但是该有的世家礼仪一点不能少。
“那病秧子听说有个相好,你听过没?”大姐一向不被礼仪边框束缚,说话也肆意妄为,往日里因为这事被爹教训了多次。
“听过。”我点点头。
顾清寒知道他将要娶我时,砸了房里所有能砸的,连带着顾老爷珍藏多年的名师字画也被撕了个粉碎,更是扬言,我若是敢进门,他就当晚吊死在新房里。气得顾老爷把他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许出门。
顾清寒就在房内大声叫嚷:“那劳什子说的话你们也信!什么冲喜!就是诓骗你们的!我与月晚两情相悦!你们不能拆散我们!”
白月晚就是那位才华美貌名动京师的丞相之女,顾清寒在花灯节那日对她一见倾心,着实花了不少工夫才博得美人垂青。
当然,功不可没的也是这位小少爷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庞,虽然不过舞勺之年稍显稚嫩,却掩不住美玉一般的五官。
只是两人还没好过一月有余,丞相就对顾清寒薄弱的身子骨略有微词,还没等顾清寒证明自己,这边顾老太直接给他安排一门亲事,还是非娶不可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