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样子，艰难道：“王爷，您将卑下撞伤，还要杀了卑下灭口吗？镇国公府虽然败落，但也是百年世家，您杀了卑下，可有想过后果？就算我不值一提，六皇子和贵妃娘娘也不会善罢甘休。”
楚轻染此言，一是点明她是被夜慎的马车撞伤，绝非装的。
二是表明身份，让夜慎投鼠忌器。
三是提醒夜慎，宫里的事要紧，不该在她这里耗着。
夜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虽然他现在怒火被楚轻染挑到了极致，但不得不承认，他对楚轻染做不了什么。
他放开手，就把楚轻染扔到地上，阴恻恻道：“楚轻染，你最好跟五皇子的事没有关系，否则，呵。”
他一声“呵”里，不知掺杂了多少信息。
春雨还夹杂着残冬的冷，楚轻染不由打了个寒颤，忍着难受道：“五皇子的事情，与卑下绝无干系！”
夜慎冷冷看她一眼，临走前还不忘讽刺道：“镇国公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副弱不禁风的德行，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楚轻染用手背擦擦嘴角的鲜血，这位爷的毒舌果真名不虚传。
看见夜慎走开，小厮才敢过来搀扶她：“世子，您还好吧？”
楚轻染强压住喉间的血腥气，道：“快，快回府。”
刚站起身来，逍遥王的马车擦肩而过，险些又把她撞倒。
马车车轮碾压满是水滩的青石板，带起的泥水尽数溅到她身上。
楚轻染眼底布满血丝，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雨幕中。
国公府。
大夫人听到消息后慌里慌张赶过来，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楚轻染躺在床上难受得满头冒汗，看到嫡母被吓得面色苍白，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说着事情原委。
大夫人大骇，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道：“可有着人通知你阿姐？”
骨折的地方被抓到，她闷哼一声，道：“母亲暂且放心，已着线人告知阿姐……呕……”
再也忍不住，吐出混杂着血腥气的污秽之物。
隐约听到嫡母慌张大呼：“快叫冷大夫过来！快！”
她再也无力支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梦里春雨淅沥。
逍遥王从雨中走来，一双桃花眼自带三分勾人的笑意。
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开口便带着春雨的冷意：“楚世子，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现在落到本王手里，你说本王要怎么收拾你好呢？”
楚轻染心脏揪紧，以女子身份冒充男儿袭爵，本就活得战战兢兢。
现在又多了个麻烦的夜慎，五皇子那边的人，妥妥的死对头。
楚轻染想要逃脱，拼命挣扎起来。
“染儿，染儿，你怎么样？”
大夫人和苏姨娘关切的声音，将她从噩梦中解脱出来。
夜色浓郁，如化不开的墨汁，屋外的雨还没停。
房里点着熏黄的罩灯，照见面容略显疲惫的两个贵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