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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刚坐起身,门却“吱呀”一响。
“夫人别怪织绫,府里忙着庆祝人手不够,我便把她也喊了去。”
庆祝?
不年不节的,庆祝什么?
来人轻轻一笑,似乎在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抱歉,“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让人通知夫人了。表哥又高升了,户部尚书。”
刚过而立之年,便得如此成就,的确该庆祝。
“不过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当家几年,吴雪嫣早没了最初时的小心翼翼,如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叶安歌恍然竟生出了一种错觉。
她好像在嘲笑自己?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她当年怀着身子被夫家打出门,是谁做主收留了她;单是将她儿子认为义子养在膝下,又怜她不舍亲缘抬做了丈夫的平妻姐妹相称,便就只是这声总带着恭谨的“夫人”,也不可能数年如一日地作假吧?
叶安歌自嘲一笑。
果然是要油尽灯枯了,这等荒唐的念头,她也能想的出来。
“夫人这是已经知道了吗?可不应该呀!镇国公府倒了,您应该哭才对吧!”
“你说什么?”
唇角的笑还僵在脸上,叶安歌几乎想象得到那是多么诡异的表情。
“明知故问什么,你明明听清了的。”
毫不留情甩开攀上她大氅的手,吴雪嫣冷漠地注视着摔在地上的人。
勾在唇角的嘲讽,再不加半分掩饰,“没错,就是你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娘家,镇国公府。因为勾结四皇子意图谋反,今儿早上,已经全家都被打入了天牢。你说这么大的喜事,我们怎么能不庆祝呢?”
“你胡说!”
气急攻心,叶安歌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震惊这条消息本身,还是面前这张忽然判若两人的脸。
脖颈上的青筋抖了又抖,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喉头的那股腥甜,“哇”的一声直接吐了血。
吴雪嫣却犹嫌不够,“你不信,可以去问表哥啊!他对你那么耐心,兴许这其中的曲折,都能一五一十讲给你听呢!”
“你什么意思?”
明明火盆近在咫尺,叶安歌却如坠冰窟。
好像只有不停地嘶喊着这句话,她才能压住那个可怕的念头。
可吴雪嫣偏不想如她的意,“对,就是表哥做的。我们整整谋划了十年,哦不,应该是更久。让我想想,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状元郎游街时,你们的一见钟情?还是说成亲三个月,他都因为要给姑母侍疾而不能跟你圆房?又或者是那年的静安寺,你到底为什么会失了清白?还是......你如今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
“不,不可能!”
那样的深情款款,怎么可能是装的?还一装,就是整整十年?
“不相信?也是,表哥做的那么真,我都差点儿要信了呢!”
想起那些亲眼所见,吴雪嫣至今,都还忍不住心生嫉妒。
俯身蹲下,她一把薅住叶安歌骨瘦如柴的小臂,“可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你凭着镇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就能拆散我们吗?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