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底的孤寂像长满了花刺的藤蔓,紧紧勒住胸口传来窒息的痛感。
我的沉默惹怒坐在对面的安淑瑜,她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面前那碗鲫鱼汤溅出了菜汁。
“你明知道我和墨彦都计划着订婚了,还要逼着我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
“安然!”
坐在安淑瑜身旁的父亲打断我的话,用低沉且愤怒的声音对我说: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是啊,我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从小到大,都是姐姐说一我就不敢说二,但凡有顶撞姐姐的行为,都会遭到父亲的一顿毒打。
安淑瑜是他最心爱的大女儿,我就是他女儿的丫鬟。
“婚期已经定下了,安然,你长大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父亲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了卧室。
我看着安淑瑜高高扬起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眼泪失声痛哭了起来。
“能嫁给云祈,你这辈子也算值了!”
安淑瑜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家。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往日沉痛的记忆一帧帧浮现在眼前,犹如幻灯片般播放着,嘲笑着我那可怜又悲惨的过去。
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记忆中的她就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紧紧拉住我的手,让我照顾好姐姐的样子。
与父亲和姐姐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并不好过,相比母亲在世时那种小心翼翼的偏袒,父亲对安淑瑜的宠爱就要明目张胆得多。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我五岁时的一个下午,父亲打牌输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安淑瑜因为饥饿偷偷拿走了邻居家挂在门上的鱼。
邻居发现后找上门来,父亲二话没说就甩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理由是为什么不阻止姐姐。
小小的我被打的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那时正赶上换牙期,父亲的这一巴掌直接将我的两颗后槽牙给硬生生打断了。
安淑瑜就站在我身旁,看着满嘴污血大哭不止的我捂着嘴偷偷笑出声。
从那天开始,安淑瑜的笑脸就变成了我的噩梦。
2.
上学时,她经常因为不写作业被叫家长。
每次父亲从她老师那里出来后,就会来到低她一届的我这里。
安淑瑜笑着看父亲的巴掌,当着同学们的面扇在我脸上。
后来高中毕业,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供两个人上学了。
我向来成绩很好,所以那时候我收到了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可是安淑瑜呢?她的成绩甚至连我家这里的技校都进不去。
可即便是这样,父亲还是逼着我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外出打工,寒冬腊月里我在餐厅洗盘子,正值青春的我手上生满了难堪的冻疮。
反观安淑瑜,她用我打工赚来的钱买着新衣服,用着昂贵的护手霜。
在她已经有一整套护肤品的时候,我的小小抽屉里只有一袋两元钱的儿童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