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贺淮结婚的第五年，我怀孕了。
跟这个孩子一起被检查出来的，是我脑子里的瘤子。
惊喜和惊吓一起来，是什么感受？
哪怕身临其境，我第一反应都是懵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我本能拿出手机给贺淮发信息，他的电话却先弹了出来。
电话那头，是一如既往醇厚温柔的男声——
“冉冉，中午不用给我送饭，今天比较忙，晚上也不用等我。”
简明扼要的一句话，将我鼓起勇气要说的一惊一喜尽数压在喉咙里。
“那你早点……”
“我知道，我不喝酒，会早点回家。”
他这段时间好像总是很忙，忙到听我把话说完的时间都没有。
我眼眶有些湿，他没有听出我声音里的不对劲。
可五年的婚姻，我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尽职的妻子。
对面，我的高中同学兼主治医师周聿策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的看了我好几眼。
“这孩子我劝你打掉，积极配合治疗，你痊愈的几率很大。”
几率很大，是多大？
我知道他在劝我，一个脑癌中晚期患者，等待着我的无非是无尽的化疗，掉发，最后走进尘土里消散于世，我不想死前还要经历那些，听着都好疼。
我摸着小腹，回绝了他的好意：“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啊，我怕疼，真要死，就漂漂亮亮的死掉好了，如果这个孩子运气好活下来，贺淮也不至于被抛弃，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啊。”
周聿策转笔的手一顿，看着我逐字逐句的删掉微信对话框里的字，视线藏在阴影里：“你不打算跟他说了？”
我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晚点吧，他今天应酬，公司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舒冉，你别说你不知道。”
周聿策语气有些沉，眼神灼热的盯着我。
“高中群里一大早就在发信息，夏阮今天回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