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们也曾对着山川明月许下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誓言！
明明你还说过，要十里红妆迎娶我，让我风风光光做你唯一的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羞辱我？
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窗户边传来。
“谁在外面！？”
余司羽凌厉的声音响起。
而后，门被人轻轻推开，我听见冯莘娴娇俏的声音：“司羽哥哥，是我，莘娴……”
余司羽有些惊讶：“莘娴，你怎么来了？”
冯莘娴笑声里带着愧疚：“姐姐救了我，我应该照看她。”
她撒谎。
自我为了救她摔落悬崖，已经整整十三日，这亦是她第一次来看我。
她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余司羽而来。
我听见一片窸窣的布料摩擦声。
是余司羽紧紧搂住了冯莘娴，他的语气里满是怜惜疼爱。
“莘娴，你果然善良，她过去那般害你，你却还肯来看她….…”
冯莘娴笑着摇了摇头：“晴淼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方才我来时，萧寒哥哥好像在找你……”
余司羽说：“我这就去。”
下一刻，我感受到冯莘娴动作轻柔整理我的发丝。
“冯晴淼，你都这幅鬼样子了，还要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
“你如今是活死人，但你身边那个小丫鬟可还活蹦乱跳的…..…”
我已无波澜的心脏猛跳起来，甚至无法动弹的手都在发颤。
我想警告冯莘娴：不准动小水！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可我只能躺在这里满心煎熬，听着冯莘娴下令：“冯晴淼身边这群刁奴，给我全部调去外院做粗使丫鬟！”
话落，我便听见小水的呼声：“不要，小水不要离开小姐……”
我想阻止，可我没办法。
自冯莘娴认祖归宗后，我对她百般讨好。
可她还是会故意跳进水里，缩在余司羽怀里哭着说：“姐姐若是看不上我，我走便是，何故要害了我的性命？”
她也会故意在我面前摔碎了她精心制作的火锅，然后对着爹娘兄长哭诉。
“我只是想让姐姐尝尝，可她却掀翻了火锅，骂我整日市井做派，比不上她半点贵女姿态。”
如今我才明白，我与冯莘娴，天生便是对立的。
我享受了她十六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怨恨我。
但我为了救她跳崖，已经还了这份恩。
为何？冯莘娴一定要至我于死地？
我想不到答案，日子就这般昏沉沉地过着。
这天，冯莘娴竟带着娘亲来了。
娘亲的脚步渐近，而后惊呼道：“她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好想扑进她的怀里大哭一场。
说我受了多少苦，说我身上的伤有多疼。
但我却不能了。
因为冯莘娴回来后，她就会用厌烦和冷漠的表情看着我，狠狠推开我说：“我不是你的娘，莘娴才是我的女儿。”
回忆间，我又听见娘亲大发雷霆的声音：“怎么会瘦成这样？是你们这群刁奴苛待了她是不是！我家晴淼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