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煦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痛地看着面前示儿一案的卷宗。
皇宫那边得知了这件案子,也是送了密信来说是要跟进。
言煦叹了口气,眼神兀地变得阴蜇。
看来父皇还是不大信任自己的。
言煦正为示儿一案烦忧之时,却是听得几声轻轻的扣门。
这扣门,他再为熟悉不过。
言煦忙大步上前去开了门来,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身单衣的茵柔,手中捧着一碗才熬好的银耳莲子羹,大眼睛哭的红红的,好生不让人心疼。
“柔儿,你怎么来了?这夜里尚且有湿气,若是害了风寒可不好了。”言罢,言煦忙扶着茵柔进了卧房来。
言煦的南阁,平日里都不允许他人进来半步的,包括茵柔。
可是当下茵柔这般柔弱的模样,言煦却也是半句责备的话也无法出口了。
“臣妾听闻太子今日都不曾好好用膳,故而熬了这莲子羹来。示儿的案子固然烦神,可太子也是要以自己的身子为前提呀。”茵柔娇滴滴道,满面的担忧,似乎真真是只为了看看言煦的身子才来的。
“你也是,我这边有下人服侍着。你这身子骨莫要多在夜里走动了,上次差人给你送去的燕窝人参吃完没,我差人再去送些给你。”言煦话音刚落,茵柔的眼眶便又是红了起来。
她连连摇头,话还未说,先是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柔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哭了?可是哪里是委屈的了?”言煦忙问道。
茵柔连连摇头,哽咽着绽放一个笑容来,“太子如此宠爱臣妾,臣妾只觉着心尖尖上都是暖的了。能够与太子成亲,真真是臣妾最为荣幸的事情了。”
-梨花院
夜里的梨花院格外的安静,只有娜宁的卧房还有着点点烛火亮着。
她瞧着面前桌上的骏马图,心上不由得几分困惑之意。
上一世的时候,这幅骏马图一直被保管在太子府上,期间有过不少次盗贼前来试图偷走,结果都无功而返。
直到后来雪姬被抓,娜宁才明白,这骏马图对前朝人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尤其对雪姬来说。
起先娜宁一直以为这不过是雪姬对于自己父亲的留念罢了,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事有蹊跷。
这幅骏马图,娜宁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没有出彩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总是觉着万般熟悉,似乎在何处见过一样。
究竟是哪里。
娜宁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啜了一口冷茶。
陈茶的茶香沁入喉中,霎时间,娜宁兀地想起——她在西域王宫见过这幅画。
零零碎碎的记忆如何都组不成完整的片段,她只记得骏马图,还有旁边那熟悉不过的建筑物。
“夫人,夜深了。该歇息了。”努尔一声将娜宁的思绪拉扯回来。
“努尔,你在王宫里见过这幅画吗?我方才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这幅画是挂在王宫里的。”娜宁比划了两下,试图将刚才的记忆唤醒,可却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