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太阳伸出瘦弱到有几分枯槁的手,攥紧又松开,喃喃自语:“真吓人。”
“吱呀”一声,装潢豪华的卧室门被推开。
沈渊拿了一碗热汤,端到她的眼前,面无表情的开口:“喝了。”
姜知意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身材高挑,肩宽腰细,尤其是这张脸,生得真精致,皮肤白净,剑眉星目,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她缓缓抬手,又在要接过那碗热汤的时候放下。
“沈渊,你让我走吧!”
再令人欢喜的脸,见久了,也会变成魔鬼。
她被关在这里,从一个春天到另一个春天。
“喝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放我走,我就喝。”
“姜知意,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男人蹲下.身子,捏住姜知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一碗汤没灌进去半分,都洒在了她的脸上。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可是把合同都签给沈家了。”
“既然这么害怕,这么想逃跑,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嗯?”
沈渊双眸通红,几乎就要绽出血来,手背青筋暴起,猛然掐住女人的脖子。
“姜知意,你费尽心机,用了三年让我爱上你,就为了给姜民拿合同,搞垮沈家?***的可笑!”
“我沈渊命都能给你,合同算得了什么?沈氏集团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盛怒之下,他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按在姜知意肩膀上的手劲越来越重,姜知意撑不住,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抬头直视沈渊的眼眸,毫无畏惧,还痴痴的笑了起来。
“沈渊,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可这别墅外面种的都是我最喜欢的凤凰木。”
“不是恨我吗?来啊!掐死我!”
“三年啊,为了这份空壳合同,我装的太累了,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恶心的要命!”
沈渊握紧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太会了,太会如何在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再狠狠刺上一刀。
“砰!”
拳头落在了姜知意身边的墙上,鲜血淋漓。
“你给我闭嘴,闭嘴!”
那个在他人生中最灰暗时刻升起的太阳,此刻却带走了他所有的光……
“阿渊,你真笨,哪里有人用公主房当囚笼的?”
“可惜这笼子也困不了我多久了,死了,就自由了……”
沈渊抓紧女人的肩膀,每个字几乎从齿间咬出。
“死?姜知意,你做梦,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逃不掉!”
是吗?
姜知意闭上眼睛,轻轻哼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在大学戏曲社给他唱的评弹。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苏州吴侬软语独有的腔调。
这一曲,终究是成了他的黄粱一梦。
“一一,你知道吗?我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
姜知意勾唇一笑,她当然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