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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手月给粮一石、盐二斤,若行军打仗,另给行军粮四斗。你现在是力役,一月只有七斗粮。但这是皇粮,旱涝保收,世世代代能吃一万年。更何况有爹在,还能让你一辈子当力役?”
“爹,那总旗一个月多少钱?”杜修明大着胆子问道。
“不算家里田地的佃钱、底下的孝敬和打仗的外快,单说朝廷给的,便是一月五石粮,其中四成要折成宝钞、绢布之类的,还有柴薪、草料等小钱,一年下来不过二十两罢了。”
杜修明心里在抓紧计算,十两银子,便是一家人两年的衣食所需,而杜安边一年下来,旱涝保收的就有二十两。再加上田地的收入和打仗捞外快,那一年下来,就够别人奋斗十年的了!
这收入足够喜人啊!
杜安边见他这模样,便知道他很快就会答应入军籍的。只要他答应了,那也就只是给上面送点钱的事。杜修明的确被吸引了,不说升官,就算是在军营里厮混一辈子,也足够安逸的了。
至于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杜修明从心里便没有那些想法,只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娶个大老婆,小老婆,小小老婆,小小小老婆......床脚得用什么木头的才不会断啊......
愁,愁死了。
杜修明又问道:“爹,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咱们这是在哪里打仗呢!”
杜安边回到:“山东青州,有个叫王堂的造反,朝廷派咱们来镇压。督军俞谏有言在先,要攻其心剿其首,对裹挟而来的百姓既往不咎。故这一直在分兵围堵,不曾攻杀,那王堂已是山穷水尽了。”
“农民起义?”杜修明下意识嘀咕道。
“嘘!”杜安边赶紧捂住了杜修明的嘴:“不要命了,起义这个词能说嘛?这叫造反!至少在咱们这里只能这么说......”
“那个王堂,也不是种地的。”杜安边左右看了看,帐内无外人,便又说到:“王堂原是个矿工,赋役高,工价低。被逼得没办法,这王堂就带矿工造了反。”
杜修明听到打仗,就担忧起来了。杜安边看出来了,笑道:“王堂不会来咱们这里。就算是来,咱们可是守了一千人,也用不着怕他。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杜修明心里嘀咕道,我怎么隐隐觉得,那王堂正在赶来的路上?若是真的来了,那个王堂会因为我长得帅放过我吗?那必不会啊。
愁,愁死人了。
次日,杜修明刚撒了泡尿照照自己,然后骂尿里的人是个小白脸,但听得营中一声马嘶,从外头窜回来一名哨骑。紧接而来,中军大帐军鼓齐鸣,总旗以上全都过去了。
没过多久,杜安边回来了,脸上喜忧参半,对杜修明道:“哨骑发现了一座贼寨,聚众二百余人。秋寒来临,敌我俱疲,围而不打的压力十分大,刘千总的意思是,打一小场胜仗,激励一下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