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我仔细一看,好像是我弟弟,我那要继承老王家香火血脉的弟弟,从小金贵得像一个太子爷。
怎么今天被打得鼻青脸肿,我几乎没认人出来。
下一秒,从屋里便又走出了两个人,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一人扶起我弟弟,另一人就是左右开弓地用耳光招呼。
那动静,劈啪作响,仿佛一曲交响乐一般。
“大爷!大爷!我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还钱,我们一定还钱……”
屋里突然又冲出一个人来,是个看上去已经迈入老年的老妇人,早已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给那两个壮汉磕头,碰出了一额头的血。
莫名地,我感到一阵揪心的疼。
那是我妈……
我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就不曾像这般为我求人……甚至就是她让我受了那么多委屈。
有时候,我真羡慕我弟弟。
打耳光的壮汉像拎小鸡一样把我妈拎了起来,随手丢在地上:
“还钱?你们家还有值钱的东西么?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拉着你儿子去卖血!”
说着,就支使另一个壮汉要把我弟弟扛起来带走,我妈顿时急了,拼尽全力在地上匍匐,也要抱住壮汉的大腿,不让他离开。
“大爷,千万别拉我儿子去卖血,家里还有钱……村东头还有几亩薄田,我这就卖掉,马上还钱!”
我妈苦苦哀求,死死地抱着壮汉地大腿,转头把我爸喊了出来。
当那个佝偻的身影走出来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来,才多少日子没见,就仿佛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我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粗壮有力,随时都可以给我一个巴掌,骂我赔钱的玩意。
这,还是我的父亲么?
我爸步履蹒跚,手里拿着几张皱巴巴的文书,从围观的乡亲们里找到了一个人,是我大伯。
“大哥,以前总是因为浇地的事闹不愉快,这地我就卖给你,以后再也不用争了。”
大伯显然是非常开心,一把就拿过了文书,从兜里随手拿出了三百块钱。
我爸顿时大急,拉着大伯还要分辨几句什么,却被大伯一脚踹在地上:
“嫌少?嫌少你卖给别人去!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了个没出息的东西!”
大伯收好文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爸。
那大汉一个箭步就冲上来夺走了我爸手里的卖地钱,怒道:
“就这,连利息都不够,带走!”
说着,另一个大汉扛起我弟弟就又要走。
我妈已经哭得快要断气了一般:
“大爷,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能凑够钱,我还有个闺女,我去找她要钱,她肯定有钱的!”
我听到她这几句话几乎要呼吸停滞,那种压得心脏骤停的疼痛,仿佛比生前还要鲜明。
浓烈的怨气,几乎要把我的身体爆开。
我连忙忍住。
2.
讨债的终于是放了他们一马,约好了一周后再来。
我弟弟被打得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