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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外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话。
一点都没有插足者的不耻感。
裴宴迟似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婚姻对你而言是儿戏,对我来说不是!”
话落,举步要走。
邵衿安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固执地不肯松手。
其实,我是知道裴宴迟的力道的,只要他愿意,并非不能挣脱。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了很久,心里明确地在期待一些东西。
期待他挣开。
期待他划清界限。
我们的婚姻尚有一线生机。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丢下一句话:“都是成年人了,犯蠢的话少说。”
发展到这儿,应该告一段落了。
我倏然松了口气。
也没有了再继续窥探下去的兴致。
“你爱她吗?阿川,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爱她吗?!”
邵衿安像要糖吃的三岁小孩,不达目的不罢休,又抓住他的手臂。
我脚步一顿,心又悬到半空中。
还未回头,听见裴宴迟情绪难辨的声音:“与你无关。”
“那你不爱我了吗?这总该与我有关了吧。”邵衿安问。
有那么一刻,我是佩服邵衿安这种不停追问的勇气的。
不久后我才知道,这不是勇气,而是有恃无恐。
令她有这种底气的东西,叫做偏爱。
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裴宴迟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僵住,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没回答,邵衿安也没放他走。
像极了苦情戏里的男女主。
他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憋闷得要命,连呼吸也忘了。
“少夫人,我找了件您今年春天穿过的外套,快穿上吧,别着凉了。”
佣人抱着外套出来,隔得远,声音也提得高。
不远处,裴宴迟掀眸就看了过来。
我下意识有一种窥破别人隐秘事的窘迫,可转念,又敛了下去。
该给一个解释的人,是他才对。
他甩开邵衿安就几个大步过来,声音与适才的冷厉截然不同,温和却散漫。
“你听见了?”
“嗯。”
我也没隐瞒。
他却并未说什么,只从佣人手里接过外套替我披上,揽住我的肩,往里走,从容自如:“风大,先进去吧。”
仿佛我刚所听见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
“阿川。”
邵衿安执拗的声音一次次响起,“阿川!”
他仿若未闻。
接下来的时间,他总有几分心不在焉,频繁地看手机。
终于熬到九点,到了邵爷爷日常的休息时间。
“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做事情要有分寸!”
邵爷爷将我们送到院子,神情冷肃地警告裴宴迟,“好好对待温温,别以为她娘家没人就可以给你欺负!”
我不由眼眶一热。
裴宴迟淡笑着点头,“嗯,我不会欺负她,也不会让人欺负她,您就别操心了。”
“傻孩子,有事就来找爷爷,爷爷给你做主。”
邵爷爷拍了拍我的脑袋,很是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