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动静，我打开水龙头把血冲干净。
“念念，怎么了？”
“去个卫生间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
贺玄把我抱在怀里，“刚才梦见你不要我了。”
我紧紧回抱住他。
“念念，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无聊可以去逛街，抽屉里有现金，等我回来。”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贺玄是做什么工作的，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问，免得到时候分手时狠不下心。
“好。”
贺玄给我买完早饭才离开。
我没有胃口，直接去了医院。
我最讨厌去医院，这里吵闹，拥挤，不安，充满了生命消散的气息。
做完了检查，那些轻飘飘的化验单拿在手里似乎有千斤重。
我坐在椅子上，听着医生絮絮叨叨地劝着。
最后我只听进去了一句话：“你还年轻，康复的几率大一些，希望你慎重考虑。”
我点头，“我会考虑的，谢谢你医生，能先给我开一些止疼的药么？”
医生皱着眉，还是给我开了药，“一旦有不舒服，立刻来医院。”
我在走廊慢吞吞地走着。
原来人的心境真的会变。
最初我很怕死，跟了穆枫以后，我想着赶快解脱也不错，现在我又开始害怕了。
我不想让贺玄看到我疼痛的样子，我想把最好的一面就给他。
取了药，我又打车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推开病房门，妈妈正靠着床头看书。
“妈。”
“念念来了。”妈妈放下书，招呼我过去。
“不是让您多休息，怎么看上书了。”
“妈没念过什么书，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想看看。”
7、
我鼻子发酸。
妈妈确实没念过什么书，家里看她是女孩，就早早让她出来打工。赚钱贴补家里，嫁给我爸以后，过的日子更是苦，现在虽然有时间了，可身体却……
“念念。”妈妈打断我的思绪，“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妈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妈走得也安心。”
“妈，别这么说，我不要别人，我只要您，您放心，我有钱，一定会把您治好的。”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了，平静下来后，妈妈很快就睡着了。
来之前我找过医生，他告诉我，我妈的情况并不乐观。
每天昏睡的时间占大半，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胃里和心里如刀绞一样的疼。
我起身正要离开，穆枫推门进来了。
看见我，他脸色沉了下来，“怎么？让你去勾引贺玄，你倒真和我划清界限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要不是我来这，还真找不到你了。”
一如既往讽刺的语气，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想在我妈面前和他吵架，我一直和妈妈说自己有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我想在她面前维持这可笑的尊严。
“出去说吧。”我轻声道，向外走去。
穆枫扣住我的肩膀，“走什么，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