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女子声音从车厢里飘出,黄莺初啼一般。因着刚睡醒的朦胧鼻音,清甜中带了丝沙哑着,煞是惑人!
如此绕梁三日之音,理当有风华绝代之人方与之相配,让人光听着就忍不住想要一睹真容。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俏生生应了句,从马车上跳下来,扣着那巨大的铜环,“开门,我们姑娘回府了。”
厚重的红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看门小厮露出昏昏欲睡的脸:“谁啊?这京城繁华之地,姑娘可多了,莫不是什么迎春楼花月殿里的姑娘?将军府的大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迎春楼?花月殿?
叫做香儿的丫鬟怒极,一脚踢开了朱红大门,推动门后小厮噗通一声四脚朝天摔了个狗啃雪!
那奴才连滚带爬跑去搬人报信。
稍后,一个中年男人引着三四个小厮疾步走来,端着十足的大人物架子,“敢在将军府撒野,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拉去见官!”
少女站在原地不动,几个动作就将上前的小厮们打趴在地,那小厮的躯体如同破布一样被扔出去,狠狠摔在地板上,哎呦地叫唤着。
管事仍旧镇定,瞟了一眼门口停着的马车车厢面不改色道,“老夫可是将军府的管事,一个小小的丫鬟怎敢对我动手?”
“是么?”飘忽的声音突然从马车里传出,虚无缥缈得仿佛梦境。
同时一根火红的凤尾长鞭破空而来,带着呼呼的风声,瞬息又迅疾在皮肉之躯上划过,“刺啦”的倒刺划拉过皮肉的声音在空气中充耳可闻。
那鞭尾因为带了血肉之气,重新在空中转了一圈,掠过门口旁边的一树白梅,白梅的花瓣上立刻沾上了鞭尾的血迹,鲜艳的红色染透了白色的花瓣和花蕊,白梅变成了妖娆的沾血红梅!
“啊啊啊,我的脸!”几声尖锐的疼叫,管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痛得倒在地上打滚起来,目光如同毒蛇一样射向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娇艳烈阳一般的女子。
马车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红衣少女!
她的容颜仿若天成,艳若桃李的秀色,哪怕是花团锦簇也及不上她一丝美丽。精致的五官精致而深邃,一身火红色的大氅杜绝了外界的寒冷,领口的雪色皮毛非但没有降低她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几分艳色。
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了她的背景,唯有血染的灼灼红梅,和摇曳拖地深红色长鞭,与她的火红大氅遥相呼应。
“香儿不是不能打你么?那本小姐呢?”凤清澜就站在马车旁边,凤眸泛着冰寒,面无表情看向地上打滚的管事。
这王管事,可是将军府里某些人的忠诚狗腿,做尽了卑躬屈膝害人的勾当。她早几天前已给了将军爹爹口信,今日回府,定然是有人故意刁难。
地上打滚的管事和小厮面带惧色地往角落里缩,明明是个姿容无双的少女,此刻在他们眼中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