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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人问我爷爷大老韩家怎么走,我爷爷仿佛没有听到,也不搭话,自顾自抽着烟。
但是我知道大老韩家就离我家不远,相隔两户相望,见爷爷不说话,我便告诉了他们。
待两人正要走,里屋我刚刚出生不久的弟弟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爷爷脸色一变,正在喝止我,那两人转身便走了。
我本以为爷爷会骂我一顿,但是他却看了看大哭不止的弟弟,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话。
刚过投胎路,回首望冥途。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天下午,大老韩就死了。
至于怎么死的,爷爷并没有跟我说,但后来我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全身毫发无损,但是身上的血都被抽干了。
也就是当天,爷爷便被大老韩儿子喊去处理他爹的后事。
回来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没过多久我弟弟就不见了,听说是被人领养了。从那天起我妈就天天晚上哭,我爷爷也一病不起,不久便死了。
我妈也回了外婆家,自我上大学之前,就没有再见到过她。
不久之后,我爸出去进货,再也没有回来,不知生死。从此,家里只剩我和小叔两人相依为命。
小叔继承了爷爷的手艺,但不是豢尸,因为爷爷临死之前并没有教他一言半句,这门手艺算是彻底失传了。小叔也只能卖点冥器,扎纸为生。
但自那之后,每每我睡前,小叔便把一个纸人放在我旁边。问其原因,他说那是爷爷交待的,十八岁之后便不用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没有深问。
直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我才知道事情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
小叔告知我,我的十八岁是道槛,据说这是爷爷临死前告诉他的。
我不以为然,这都十几年了一直平安无事,再说这都什么社会了,不都说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反革命么?
今天大集,小叔让我看着铺子,自己去赶大集。
小铺子平时生意惨淡,说来也是,扎纸铺的生意必是跟人的生死相关。有死人才有生意,可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个盼着村里总死人啊?
我们村本就人少,禁不得死。
我算了算,怎么也有两个月没有开张了。我闲着没事,坐在铺子旁玩着手机。
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远处响起一阵阵闷雷,但是还未见下雨。我把放在外边的纸人纸马收进来,刚刚摆放齐整,就听见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那是两个中年男人,全身透着冰冷冷的气息。我不由看了看两个人,问道:两位买点什么?
两个人停了半晌,才回应我: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进来看一看。
我一听有点不高兴,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逛扎纸铺,平常人躲都来不及呢,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呢?
我有点不耐烦了:你们有事儿没事儿?
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时候到了,晚上我们会来收租,你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