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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芒唯唯诺诺的陪着笑,一米七的个子被训成了一米三。那天晚上回到家,她抓来卓卓质问。卓卓不急也不躁,睁着一双冷静的眼反问母亲——妈妈,难道你不用马桶吗?难道我们班主任不用马桶吗?写作文不就是要写身边的事儿吗?那马桶为什么就不能写了呢?
夏芒被反噎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但为了儿子的内心世界不继续被屎尿屁所玷污,第二天,她就自掏腰包,将平安街沉疴多年的厕所修缮一新。
生活就像是公共厕所里的马桶,在没掀起盖子前,你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
此情此景中,再想起儿子的大作,夏芒莫名有些恍然。望了望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不如把惊喜改成惊吓更为适宜。
雷星泽今天穿的很休闲,球衣球鞋,并不像那天在办公室般作古正经。但满口的官腔并没丝毫改变,夏芒想起上次雷星泽说他94年出生,今年才二十九岁。岁数还这样轻,就修炼的如坐云端,升斗小民中过,是非不沾身。
看见雷星泽露面,串串店老板立马换了张嘴脸,笑容几乎要咧到后脖梗。
“雷经理,您今天过来检查?”
“路过,来看看。”
雷星泽看了眼被店员架到一边的谢老三,又转头来看店老板,眼神很冷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串串老板正愁告状无门,忙不迭的接话——他们闹事,还要打人。
雷星泽反问他们怎么闹事了?
“说我菜不新鲜,又说我短了他的斤两……诸如此类吧。”
谢老三一听到此话,挥舞着手又要起身嚷嚷。
雷星泽适时打断了谢老三。
他转头看向老板,说大家打开门来做生意,顾客给你提意见就是在帮助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哪儿有把客人外面赶的道理?说完,见串串店老板脸上还有不忿之色,雷星泽语调一沉,半是提醒,半是威胁——还有,咱们的店铺合同是一年一签的,集团的暗访人员天天都在街上转悠。开业到现在,想挤进来的商户有多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怎么做生意我管不着,但万一要有个分高分低,影响到了你店铺年终评级,你也别找我抱怨。
这话说完,雷星泽及时收了声,抬起下颌去看老板的神情。老板果真被吓住了,皇帝的女儿当然是不愁嫁,但自己搭血本才当上驸马,才刚尝了几日甜头,哪里就肯丢了这门好姻缘?
想到这儿,老板的脸红了又白。咬了几次牙,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说雷经理,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今天是我不对,我给这几位顾客打折,打八折,不,打六折。您看行吗?
雷星泽一听这话,展颜笑了,脸上的冷意霎时冰消瓦解。他走上前拍了拍老板肩膀,说这就对了嘛,生意人和气生财,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他一番连消带打。逼得刚刚还舞枪弄棒的老板不得不弯下腰恭恭敬敬送几人出门。夏芒故意落到了最后面,她心里有点疙瘩,有点自己也说不清的七上八下。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第二次和这个姓雷的照面了。虽两次都谈不上愉快,但再怎么说,今天他也算是帮自己人解了围,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过去道了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