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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不自觉的缩成一团,仿佛如此便能觉出几分热度一般,他勉强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铁锈味的血水,怀着恐惧发问:
“你……你是顾阿谁什么人?”
这村里喜欢顾学成的人女人不少,但顾学成素来洁身自好,能称得上是顾学成的“破鞋”的,只有顾阿谁。
“她男人。”
男人薄唇一抿,似是对自己与顾阿谁的关系无人可知而不满,秾艳的五官里皆是迫人戾气。
顾阿谁可不知她花高价买回来的男倌,背着她是个什么德行。
她紧赶慢赶,在黄昏前帮人收拾好猪,又惦记着苏岐手上的水泡,拖着疲惫的身体到镇上买了药膏,正要回家,却忽然被人叫住。
“阿谁,你生病了?”
这声音干净清澈,顾阿谁耳熟的很,正是一个月前才和她退婚的青梅竹马,顾学成。
她回眸瞥了顾学成清俊的秀雅的脸庞一眼,想到她也曾经为他做过种种蠢事,想到那一纸退婚书,心中便是一阵憋闷悔恨。
“有事?”
顾阿谁捏紧了刀柄,深吸了口气,才克制着掌心的颤动,冷淡问他。
他今日穿着身崭新的松花色长衫,往日里只随便用布条捆着的发束进银冠之中。
本就如流云般清肃的人,这样一装扮,愈发的好似画中人。
他站在这偏僻的小镇街头,不过片刻,便吸引来不少恋慕的目光。
顾学成没在意周遭时时停驻的行人,他的眼里,只有与他保持距离的顾阿谁。
一个月未见,她清汤寡水的面上似乎多了几分难掩的媚色,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脱出了他的掌控,于是心底里便平生出些不自在。
他极力的忽视这点不安与惶惑,将目光落在顾阿谁那截红了一片的细腕上。
这女人活得糙,想必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磕碰着了,要是没有他在侧,只怕以后还有更多苦头要吃。
她果然是离不开他的。
“阿谁,你受伤了。”
他熟稔的上前一步,想看将伤处看仔细一点。
可他一动,顾阿谁也动了,她侧着身子维持抽刀的动作,仿佛他只要靠近一步,她就能像杀猪一样,把刀喂进他的心脏。
她以前从不会对他做这样防备的姿态,顾学成不喜欢她这副刺人的模样,却也拿这样强撑的她没办法,他高举着手退了两步,再次开口:
“你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与你无关。”
顾阿谁冷硬的回答,见顾学成识趣,转身就走,边走边缩回略显发抖的手。
这是她被退婚后,第一回见到顾学成。
见他光鲜亮丽,曾经眸中的清冽生冷都变得温和,她心里就堵得慌。
凭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主动于月下允婚约的是他,让她等的是他,最后退婚的,却也是他!
都和旁人合了八字了,还要在大街上拦她!
顾阿谁心里憋了口气,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然而还未走出两步,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