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绰却不管那么多,躬身行礼,笑道,“李县令有所不知,本来我夫家这两位领养我夫君的时候,就没有来衙门登记造册,为了省那几分登记钱,还是前几个月的时候,我们成婚,我家里人出钱,让他和我一起记到了我家的老宅名下,所以从理论上讲,这对夫妇,始终不过是把我们当做用人而已。”
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了解的这么多,谢长安很是茫然。
李县令也是皱眉,转头问师爷,“是如此吗?”
师爷摇头晃脑的摸了摸胡须,“回县令,确有此事,因为这谢家郎君二十年来都不曾纳税,因此,还补了很大的一笔人头罚税,当时我对您报告过。”
听到这话,县令皱眉,“那就是确实有这么一遭了。”
他惊堂木一拍,大喝道,“谢氏,谢王氏,此事你们被抓了个现行,无话可说了吧?按律法,虽然是偷窃未遂,却有确实的行径,因此,责令对你们夫妇断左手小拇指,关押三月!若再有犯,则是鲸刑!”
鲸刑!
断指!
这可那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遭遇的事情!
谢氏夫妇顿时满脸都是后悔。
谢母一脸不满,“大官人,本来那也是我们儿子的家当,就算是我没有给他登记名册,他实际上也是我的儿子,将来是要给我养老的,我从我儿子家里拿了点东西,怎么还能算偷窃呢?”
“按照律法,没有身份造册,只能算是奴隶,一个奴隶养在良民的家里,难道还能算是当成儿女养的?既然如此,是不是每一个断子绝孙的大户人家里,养上一堆的奴才,也能说这些都是自己的子女,让他们日后给自己养老?”
谢长安孤立在宋玉绰的身边,沉默良久后,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
宋玉绰更是满脸赞同的点头,“就是,何况你们对我夫君一向非打即骂,这个村里人都能证明!”
谢母又炸了!
她跳着脚指向宋玉绰,口中大骂道,“你这贱人!”
“县老爷!”谢父眼珠转了转,“实在不是我们夫妇两人来此偷东西,而是她的东西本来就是来路不明,我们,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这夫妇两人先前莫名其妙的突然购进这些东西,偏偏他又从来知道,谢长安和宋玉绰这二人对于药草这方面屁都不懂!
肯定是什么人蛊惑了他们,让他们插手帮忙这才会如此。
只要他能让县令相信,他们是为了预备着哄抬市价,他们夫妇就能有一线生机!
谢长安猛地偏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他的父亲,他以为这个世上唯一还会对他十分关心的父亲,为何,会这样背刺他?
再一看,因为他的表现,李县令的黑脸此刻更是阴沉,显然是将要发怒的表象。
他上前要说话,却被宋玉绰一把按住。
那柔嫩多肉的手轻轻按在谢长安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夜色中,却依然保持着不低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