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头想抽手倒盏茶，却未能成功，抓着我地手反而更紧，陈绍白空出一只手抚上我的脖颈，细细摩挲，指腹上一片白末，他两指捻了捻，眉宇间骤然染上戾气。
“柳白弄的？”
脖颈上的那道伤痕被陈夫人用铅粉遮住，脸上的巴掌印也是。
可她不了解陈绍白，以他对我的掌控欲来说，他可以为了救我打伤吴王，自己入狱，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不爱施粉。
他最喜欢的就是我不施粉黛的模样。
我挑了背后的头发遮住那道伤，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还当他真心对你！”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刮过地面，发出长长的刺耳声。
我反手抓住他，眼里蓄起眼泪仰头看他，“不是柳白，是......”
“是谁？”
这真是令我为难，说出来不就是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么。
会让人产生误解的，所以我死死拉着他抽泣起来，“你不要再这样子了好不好，娘会很担心你的......”
“是娘带你来的？她能从柳白手中将你带出来？”
我一再摇头，“不是，他不在府内。其实娘去找了我好几次，但是我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她，所以就一直没见，直到今天，娘又来找我，我才知道你为了我成这副样子......难怪娘那么生气。”
“是娘打的你？”
他果然抓住了重点，满身怒火如有实质，我则沉默不语。
只是在他将要冲出去时牢牢抓住他，劝解他，“娘也是为你好，她太担心你了，你现在冲出去置她的关心于何地，我来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你现在出去给娘难堪，以后，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
他拖着我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我的威胁下停了下来，双拳紧握，狠狠砸向了梁柱，我小心翼翼捧过他的手，拿出帕子擦上面的血痕，缀泣着说。
“你何苦呢？对我而言，不是你，郡王和柳白又有什么区别，你打了吴王，出来了柳白，若是没有柳白还会有张白王白，这是我的命，我逃不过了，但我甘愿。”
我摊开他的掌心，放在了自己脸颊上，轻轻蹭了两下，“起码我去见柳白是为了救你，而不是为了相府利益。”
情深意切，我自己都快信了。
陈绍白怔怔落下眼泪，摩挲着我的脸颊，慢慢低下头来，我泪眼朦胧与他对视，在他将要落吻的时候将他推开，背对着他。
“绍白，你以后要继承相府，会娶一房贤妻，生下和她的子嗣。不说我与你之间横着柳白，就是爹和娘也不可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你就忘了我吧。”
他从背后抱住我，将下巴搁置在我的肩窝里，呼吸颤颤，“绾绾，我快疯了。”
我侧头靠着他，柔和着声音，一点一点引导他，“你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吗，绍白？”
“死了都想。”
我心底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