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鸾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忽而做恍然大悟状，“哦，小狐狸，你终于幻化成人形了。”
她一会拉着莲牡芍的左胳膊瞧，一会拉着她的右胳膊瞧，像是发现了异世新大路一样的惊奇，“小狐狸，以后，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练功了。”吟鸾开始自言自语，“我就再也不用一个人，在哪儿打坐，没人和我说话了。”
莲牡芍看着这只鸟儿萌呆呆的样子，真是对她无语，织梦仙子如此温婉端庄，怎么教导出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徒弟。
她也不想想自己给莲华惹了多少祸端。
“师姐，你不要老是小狐狸小狐狸的叫好不好，我有名字，叫莲-牡-芍。”莲牡芍不满的说，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莲华给她起的名字，虽然她不喜欢。
“好好好，我的牡芍师妹。”吟鸾举双手投降，忍不住的满脸笑意。
这只鸟儿和莲牡芍的年龄差不多，甚至还好年少莲牡芍几百岁，只是吟鸾在织梦仙子的教导下，比她幻化成人形早了那么几百年，她不得不唤她师姐，有时候，还真想大声喊她一句，师妹。
想想也是自己的事，不好好练功怪谁呢？
“吟鸾，你在和谁说话？”织梦仙子听出了动静，望着这边喊道。
吟鸾拉着她从连理树后走出来，“师父，你看，小狐狸幻化成人形了。”
刚说了不要叫她小狐狸，这只鸟又给忘了。
莲牡芍大大方方的给织梦仙子行了一个礼：“师姑好。”
“牡芍，为师不是说过，让你去玩的吗？”莲华俊美的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莲牡芍弱弱的回道：“我不想去。”
她的行迹都让小鸟给暴露了，不听莲华的话，莲华可是会生气的。
“你……”
莲华又要发脾气了，莲牡芍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莲华这么生气。
“师兄，牡芍也不小了，你不要老当她是个孩子。”
织梦仙子走过来，拉着莲牡芍的手，两人对视的一刹，织梦仙子微微一怔，让莲牡芍有些尴尬。
这张脸，不是千年前的莲牡芍的那张脸，而是与莲香有着淡淡的相似。
千年的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身即逝，可有些事，哪怕是过了千年万年，还是不能彻底被埋藏。
千倾湖水，莲开两朵，双生并蒂，莲华和莲香。
织梦仙子的眼底流淌着幽幽若流水的光泽，她抬眸望了莲华一眼，莲华自是别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稀疏月，无端蝉鸣回廊
镜湖绿，一线莲开未央
雨打轩窗湿流光，多情自惆怅
灯花瘦，秋色凉转吟宫商”
清凉的晚风送来千万年前莲香的歌声，飘荡在重沄山顶，久久不散，而后，日渐虚无缥缈。
她唱着多情自惆怅，没想到让她一语成谶。
多少年过去了，莲华心里终究还是忘不了莲香，那是他心底的一朵盛开的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