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雪飘飞,比白日里吹得更加猛烈,皇宫大内到处一片银白,分明已是深夜,却亮堂如同白日,步惊欢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风雪中一穿而过,很快就来到了太子殿。
依他所猜测,拓跋湛即为公子墨所救,那所宿之处也必离公子墨不远,毕竟为了他的安全,离公子墨越近越好,只是他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拓跋湛,最后,他直接去了公子墨所在的寝殿,果然发现了拓跋湛。
太子殿烛火通明,他们两人正在对弈,周围有宫婢宫奴候着,两人在棋盘上杀得难解难分,步惊欢并未进去,公子墨落下最后一子,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外面:“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对弈一局?”
步惊欢从屋檐一跃而下,他并未穿夜行衣,一袭白衣胜雪,乌发高束,皙白面容在白雪映照下绝美如仙,他手中握着长剑,就那样从容淡静地走了进去。
“西王好自在。”他的目光落在拓跋湛身上,漠然且寒凉。
拓跋湛看着那一袭白衣,脸上露出一丝明朗的笑,明知步惊欢是来杀他的,他的心中却生出一股悠然和兴奋,步惊欢曾给过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他实则是恨他的,但同时又欣赏这样的对手,他是爱才惜才之人,若是步惊欢能为他所用,那些恩怨他可以一笔勾销,反之若是不能,这个人必不能久留。
只此时此刻,他不免有些激昂慨叹,一个是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公子墨,一个是久战沙场,智谋过人的战神,这两人同样有惊人的美貌,同样都是有勇有谋,同样有问鼎天下的能力,这样的两个人交汇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盛景,拓跋湛即期待又亢奋。
“步将军,别来无恙。”他不动声色地低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想不到西王喜欢躲在别人的庇荫下过日子。”步惊欢在离两人几丈远的地方停下,剑尖指地,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公子墨好手段,这一局早就开始预谋了吧,若我猜得没错,琉璃应该有不少公子安插的眼线,救下拓跋湛是想利用他什么呢?兵力吗?或者你们想一起对付琉璃?”
听到利用二字,拓跋湛面色一变,公子墨凝眸一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有何利用之说?”他缓缓站起,上前几步负手而立,目光轻柔地落在步惊欢身上,“墨久仰步将军大名,将军不远千里而来,我岂能让你白跑一趟,你意在西王性命,墨也有所求,早闻将军不仅智勇无双,一身武艺更是出神入化,想与将军切磋一二,还请将军赐教。”
“若将军胜我,西王的命任你取夺,南昭无一人阻,反之,我取将军性命。”
他语气平淡,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云淡风轻,可眼底锋芒毕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得天独厚的睥睨,步惊欢凝视着他没有说话,深邃的凤眸讳莫如深,好半晌才寡淡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