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淮按住心口，晃了晃脑袋，不等看清那女生，悸动随画面一同消失的干干净净。
“南淮哥你没事吧？”窦俞稚询问。
回过神来的傅南淮一摸脑袋满手血，爆了句粗口，抬头朝陆年年看去。
“南淮哥！”窦俞稚立刻上前抱住傅南淮，怕他动手。
谢子邺也冲上前拉住陆年年的胳膊把人往身后一扯，护住。
泡过水的羽绒服如铁铅般挂在身上，陆年年身体又虚弱，刚才一击用尽了她全部力气，眼下让谢子邺这么一扯向后退了好几步，双肩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扣住，才勉强稳住身形避免再次摔倒。
她回头，道谢的话卡在嗓子眼，唇瓣嗫喏着没发出声来。
同样半张脸是血的傅南淮一愣，不情不愿按辈分喊人：“裴叔。”
扶住陆年年的人不过刚刚三十岁的年纪，眉头紧皱，戴着副金丝眼镜，五官立体深刻，黑色大衣下是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身材修长挺拔。
明明只比傅南淮大四岁，可周身内敛又沉稳的气场逼人，区别于傅南淮的年轻气盛，尽是成熟男性的威势。
不难看出……来人和陆年年眉眼有些相似。
裴之行看着陆年年头上的伤，薄唇紧抿，单手利落扯开领带绕在掌心，按住陆年年不断冒血的额头，幽邃深眸扫过傅南淮，搂着陆年年转身，冷声道：“去医院！”
助理连忙小跑打开车门。
眼看裴之行按住陆年年的伤口把人塞进车里，傅南淮追了两步：“裴叔！”
一条长腿迈上车的裴之行抬眸，金丝眼镜后漠然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
陆年年和傅南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急诊，分开处理伤口。
戴好橡胶手套准备清创的护士，见陆年年湿漉漉的白色围巾和白色羽绒服上都是血，道：“先把围巾和湿外套脱了吧！”
陆年年怔了怔，礼貌询问：“影响清理伤口吗？”
“不影响清理伤口，可你穿着湿外套和围巾不难受吗？”护士将清创小车拉到跟前，“脱了吧！”
陆年年皱眉拽了拽围巾遮住口鼻，闷声说：“如果不影响处理伤口，我这样就好。”
双手抄兜立在急诊清创室内的裴之行皱眉瞧着陆年年，温和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否：“把围巾和外套脱了。”
陆年年沉默了片刻，依言慢吞吞拉开羽绒服拉链，摘围巾……
在小护士伸手拉帘子时，包扎好的傅南淮和窦俞稚一同从对面出来。
只是短暂的一秒，傅南淮还是看到陆年年下颚和颈脖上骇人的淤青。
他推那一下，能让陆年年伤这么重？
视线被浅蓝色帘子隔绝，傅南淮回神望向裴之行笔挺修长的背影，心中莫名畏惧。
想到裴之行和陆年年的关系，再想到刚才裴之行带着陆年年上车时的眼神，傅南淮知道……今天的事得给裴之行一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