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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蒲芳草不由觉得意兴阑珊,她冷笑一声,语气平静无波:“太子殿下,我看你这花灯,还是留给你身旁的两位美人儿吧,毕竟我今日身份不便,是不会去那翔云湖口的,虽然我管不得您的事,但我还是想劝您一句,这灯,您还是换个地儿放吧。”
一言罢,她没有多看兰景旭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直到这时,周遭的百姓中才有几个老人提起,蒲芳草为什么会在如此喜庆的节日里穿着一身黑衣,就连她身边的侍女,都无一例外。
因为她们在守孝。
其实在大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守孝发丧一说,大概是因为在蒲芳草曾祖那一代,战场无情,走的人太多也太快,更是太过密集,若是要发丧守孝,怕是活着的人没有一日安生,所以自百年前,蒲家便不再有丧事,要说唯一的不同,也只有那一身黑衣。
就如眼前的蒲芳草和墨蓝,一身极致的墨黑,没有一丝杂色。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说是晦气么?
确实也没得辩驳。
可周遭的百姓们看着,嘴里却说不出一句不是。
蒲家为大峪贡献了太多,不过是蒲家人穿一身黑衣出行罢了,即便是让他们全民皆如此,他们也是愿意的。
所有人都静默下来,目视着蒲芳草离开,就连兰景旭也只能强装着温文尔雅,说不出半个不来。
也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少年声响起。
“你就这么走了?那这一届的灯王大比怎么办?”
距此地不远的画舫之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苏朝阳两手插腰,声音嘹亮,他的脸上布满了跃跃欲试的斗志,而在他人看不到的脚边,正躺着一袭烟紫色的外袍。
蒲芳草闻声回头,长睫轻颤。
这少年的模样,好像又是一位故人。
没错了,他该是户部尚书苏沐苏老的嫡次子——
苏朝阳。
不自觉地,蒲芳草的脑海中闪过了上一世的记忆。
待灯节不久之后,苏朝阳会背着苏家一众,独自参军,并随着大峪军队前往被蛮人抢占的泾河城,然后,便会在大峪军队的一次兵败后失了踪迹。
当时整个苏家都为之牵动,画像以万记,传遍了大峪的每个角落,就连当时深居简出的她的手中,都有好几张。
可惜苏家倾其所有找了两年,到最后却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战场无情,了无音讯同时也代表着身死魂灭,尸骨无存。
可如今,他们应该还没有什么交集吧?
上一世活到了二十九岁的蒲芳草自是忘了,自己刚出府的那三年,都做了什么事,又是如何让一众的纨绔子弟都恨得牙痒痒。
其中,自然包括纨绔子弟的代表,苏朝阳。
虽是没有印象,但此时的蒲芳草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这次灯王大比,是我自愿放弃的,还望大家玩得愉快。”
“你都走了,还怎么愉快!”苏朝阳没等蒲芳草转身,便再次摆脱自家兄长的束缚,他不服气地扯着脖子嚷嚷,“我可是为此准备了整整一年,就是为了能和你比一比,若是你这么走了,我还和谁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