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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染起初一直盯着徐听染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徐听染肖似其父的缘故,她的眼神有洞若一切的了然,还有一种属于野兽的尖锐寒冷,让徐慧染不自禁躲闪,待到意识清自己做了什么,又开始生闷气。
想不到,徐听染的锋芒竟然丝毫不弱。
“四姑娘、慧染姑娘来啦。”大丫鬟采橘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屈膝行礼,将暖帘撩向一边。
徐慧染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那声四姑娘已经不是在称呼她了,父亲的一句话,她已经从嫡女变成养女了。
徐听染则将她神色看的清楚,眉头微微蹙起。
昏黄的灯光在二人脚下的地面投下了淡淡的光晕,一股热气和淡淡的瓜果香铺面而来,仿佛到了春天。
各自将披风交给婢女收好,徐听染忍不住好奇的眨着水濛濛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她原本觉得自己住的地方已经很好,现在到了兴宁园才知道什么叫做华丽。
至少此处的温暖她那里是没有的。
绕过插屏到了偏厅,徐慧染娇声笑道:“母亲。您用过晚膳了不曾?”屈膝行了个礼,就快步上前侧坐在孙氏身旁,示威似的看着徐听染。
徐听染规矩的行了礼,称呼了一声:“夫人。”有些羡慕徐慧染能够与孙氏那般亲近。
孙氏拍了拍徐慧染的手,眼神复杂的望着徐听染,冷淡的道:“你也坐下吧。吃了晚饭没有?”
采橘立即端上了绣墩,摆在了孙氏对面五步远。
徐听染侧身坐下,看了看徐慧染所坐的位置和与孙氏紧握的手,眼神渐冷,礼貌又规矩的垂眸道:“回夫人,已经吃过了。”
孙氏“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僵硬。
徐慧染似是明白孙氏的窘迫,笑着道:“小溪在雪梨院住的还惯吗?还缺少什么不曾?”
孙氏立即道:“是啊,缺什么就跟下人说,叫他们去预备。”赞许的点了下徐慧染的鼻尖儿。
那亲昵之状,让徐听染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事实上,在孙氏怀疑她是外室女时,她就已经是外人了吧?
将期待和失望都深深的埋在心里,徐听染自嘲的弯起嘴角,颊边现出两个小梨涡,“是,多谢夫人关怀。”
孙氏看着徐听染,目光略微柔和。
一个与徐槐远那般相似的女孩,性子又不讨厌,真是让人无法生出反感,只是她心里还存了疑惑,不却定她到底是不是外室养的。
眼看着孙氏的态度软化,徐慧染心中不安,明知故问的撒娇道:“母亲,父亲在何处?今日回来吗?”
孙氏闻言,面色就黑了一半。
徐槐远有四房妾室,今日轮到花姨娘,才刚徐槐远命人来说今日不回来。
想到他们夫妻才因为面前这蹄子争吵过,晚上想要缓和关系也不得见面,孙氏不免生气,看着徐听染的眼神多了几分如何都藏不住的厌恶,忍不住就蹦出了尖酸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