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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看着小石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看向祝澜:“娘是不是也来城里了?”
祝澜点点头:“娘和我来城里卖粗布,现在还在酒楼那里等着。”
“书肆的东家拉着我说了会儿话,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这算是解释,祝澜歪头看了沈年一眼,虽然不知道他对这个冲喜得来的媳妇印象如何,但看他这个态度,应该是愿意交流的。
祝澜便问道:“刚才那小孩子你认识?”
沈年嗯了一声:“他是街上罗嫂子的儿子。”
说话间,旁人已有人招呼沈年,“沈相公又来书肆这边啊!”
沈年微微点了点头,“现下是月中,双喜哥应该来信了吧。”
那人笑道:“来信了,说在军中很好。等过两日,我还要再托你写封信呢。”
“大叔有事只管到酒楼那边找我。”沈年与这个大叔说完话,接着又有人不断与他打招呼。
这一路上,祝澜光看着沈年跟人说话了,她没想到对方的人缘这么好,上到老人下到孩子,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好容易走到一个路口,祝澜才终于有机会问他:“相公的人缘怎么这么好啊?”
她问得直白,沈年微微停了停,才看着她说道:“大概是天生的吧!”
天生,祝澜有些不相信,正要再问什么,酒楼到了,杨氏已经迎了出来。
“老二,你可回来了。”杨氏拉着儿子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怎么又瘦了?”
沈年任由杨氏拉着他不放,“娘,我们进去说吧!”
眼下还不到中午,酒楼内没几个客人,谢掌柜早已给他们腾了间静室说话。
杨氏从包袱里取出两双新做好的布鞋,还有两件夏天穿的单衣,回头看见祝澜,便轻咳一声:“老二家的,你去向掌柜的讨杯水,我有点渴了。”
祝澜会意,知道杨氏是有话要跟沈年说,便出去了。
杨氏关好房门,便坐下来说道:“刚才你媳妇在,我不好问,之前你说的那个亲事是怎么回事。”
沈年平静道:“娘还记得我说过的文华书院吧!”
“记得,你说那文华书院的山长特别看重寒门子弟,如果遇到品学俱佳的学子,即便付不起束脩,也会将他们纳入书院。”杨氏还记得儿子曾经说过的话。
沈年道:“娘记得就好。我们东家有个侄女,说是自小娇养,一门心思要找个爱读书的学子。东家跟我提过两句,说是只要我答应这门亲事,就可以帮我引荐给文华书院的山长。”
杨氏听到后一句,不由问道:“那你怎么说?”
沈年道:“我拒绝了。”
杨氏道:“你做得对。咱们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
沈年接着道:“虽然冲喜这件事并非我所愿,可我既已娶亲,就只认祝澜这一个妻子。我是很想进文华书院,可更想凭自己的本事。”
沈年只有在杨氏面前,才会稍微吐露一下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