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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石竹端着茶碗进来,不满地嘟囔着,“姑娘,要奴婢说,您真多余来救他们,崔家那些人……哼,您猜怎么着?刚才嫌弃咱们给的新衣裳不是云锦,说咱们看不起他们,要找您评理呢?”
“找我评理?呵呵,有意思,我根本就不讲理!”林丛念一脸不耐,“你放他们过来,我让他们看看,我的鞭子有多硬!”
“那倒不必,他们让崔大郎君给喝住了,只是,奴婢瞧着,他脸色也不好,不晓得会不会跟您吵!”石竹小声。
“我千里之遥赶来救他,他跟我吵什么?至于崔家,哼,一窝子没用的鳖孙,都把崔宰相连累死了!”
林丛念冷哼,片刻,又叹声,“算了,崔家长房几百口人,就剩下这几个了,好好护回并州养着,也算全了两家的情分。”
“对了,二叔那边有消息吗?什么时候需要我进宫?还有城外的十万人,让李参将好好看管,不准扰民!”
“放心吧,姑娘,有奴婢盯着呢。”石竹一一应答。
两人正说着话,外间,商陆带着陆熠来了。
清水净面,金冠束发,换上月白长衫,陆熠一扫午门前的狼狈模样,死里逃生的险境,几近灭族的经历,没让他失去分寸。
他不矜不伐,跟在石竹身后,也不提什么云锦的事,而是大步来到林丛念跟前,缓缓施礼,“乔世妹,世伯救命之恩,崔家感激不尽,日后必结草衔环相报。“
崔家和大太监严森党争败北,洛阳世家无人敢救,林丛念领兵前来,肯定是奉了太守乔渊的命令。
雪中送炭的恩情,崔家长房必然要领。
“陆熠,我还以为,你会像前年那么清高,骂我‘屠户之女,不堪为妇,别往脸上贴金,以你妻子自居’,结果,你居然不提吗?”
林丛念捏着下巴,似笑非笑,“怎么?你是准备认下我们的亲事了?”
清河崔家,三公四卿,望家世族,乔家呢,祖上就是个杀猪的,大字都不识多少。
门不当,户不对,林丛念能和陆熠订婚,全靠乔渊脸皮厚。
崔家清贵,从不承认林丛念是未来主母,传闻,陆熠私下和友人说过:林丛念专横跋扈,放浪无羁,为妻无德,为妾无貌。
那意思:别说当他正妻了,林丛念连做他的妾都不配。
她相貌不够柔美。
此事是真是假,尚可不考。
反正,林丛念是把这话记下了。
“世妹说笑了,崔家冒犯龙颜,已经贬官去职,君琢代罪之人,世妹不嫌弃,就是我的幸事,崔家的福分了。”陆熠神色黯淡。
垂眉掩下瞳底的晦暗和猜疑。
林丛念撇嘴,心里想刺他句‘虚伪’,但想想他的处境,祖父死了,父亲自尽,亲娘改嫁,大房几百人,就剩下刚救回来的几个。
够惨了。
再骂,好像有点过。
她把冲到喉头的话给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