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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两脚……我觉得我的头快被踩断了,娘似乎在拼命地嘶吼,可是她的腿被铁丝牢牢捆着,除了疯狂扭动以外什么也做不到,不大的小屋充斥着咒骂、哭喊和尖叫。
娘啊……娘。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悲惨的,对吗?
4.
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待遇。
从前不舍得给娘吃肉的爹,居然切下来一整盘肉送到娘的面前。
她灰暗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看着面前这盘还渗着血水的红肉。
“你也算是享福了,往常哪能给你吃这种好东西?”
爹抓起一把塞进她嘴里:“不准嚼,敢嚼一下老子就把小慧的舌头剪下来喂狗!”
喂狗大抵是不行的,好久之前家里养了一条狗,后来稍微长大一点,就被我爹剥皮吃了。
那只狗住的笼子就空了,我爹生气时就把我关在笼子里面,就像现在这样。
一盘生肉吞完,我爹捂着娘干呕的嘴,见她都咽下了才收手,回头看见狗笼里的我,阴沉沉地盯着,半晌才去厨房拿了碗剩饭扔在我面前。
“死丫头,要不是留着你有用,老子早晚剁了你。”
他踹了一脚笼子:“敢跟你老子动手,跟你妈一样贱!喂不熟的白眼狼!”
刚开始的两天,爹还愿意给妈吃生猪肉,可后来他就舍不得了,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十几只老鼠,拿砖头拍得半死扔在我娘面前。
湿漉漉、烂唧唧的老鼠,个个瞪着死不瞑目失去焦距的眼睛。
“你也配吃那么好的东西,就这个,给老子吃!”
我娘被噎得止不住干呕,呕出来了就默默捡起来吃回去,可她不再有怨言,望着笼子里的我,双眼无神地吞咽着。
我缩在狭小的铁笼里,木愣愣盯着她腿上的铁丝。
这天夜里,村长带着一帮女人来了我家,那些婶子姨娘们神色各异,纷纷低着头。
原来已经十五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娘,“都是按规矩来的吧?”
“那肯定。”我爹搓搓手,“叫小慧也跟着去吧?亲姑娘送,也显得咱有诚意,蛇神大人高兴。”
村长看了眼满头鲜血的我,点了点头。
他们给娘套上了红色的嫁衣,描上长眉、涂上胭脂,最后将娘放在了板板正正的木板上,我站在最前方,木然地举着木板一角,其余十一个女人一齐喊道:“一、二、三,起!”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如一只巨大的眼睛挂在天上,像是在监视着什么。
我娘虽然活着,却像是死了,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寂静的山路只有几声诡异的鸟鸣,大约抬木板的女人们是瘆得慌,于是就决定唱歌来壮胆。
“天上有星星眨呀眨,路边坐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布娃娃,你怎么躲着不回家”
“还是说你没有家,没有妈妈和爸爸?”
“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怕”
“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你就拥有妈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