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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再次被人用力推开,又冲进一人。
是她的兄长,沈焱。
男人的军甲都未脱下,对着沈云舒就是一通指责:“云舒,你何时变得这般小肚鸡肠,都是一家人,只是让你推迟成亲,多大点事!”
“你可别忘了!你还欠凉儿一条命!”
兄长的话让沈云舒心脸色瞬间泛白。
10岁那年,她因为贪玩偏要管家萧伯带她去后山,不幸遇到绑匪,萧伯舍命相救,将她送回府邸就咽了气。
萧凉儿是萧伯的独女,沈府为了报恩,从那时起,萧凉儿就成了沈府的二小姐。
可沈云舒也没料到,这一改变,竟让她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沈云舒喜欢的,一旦和萧凉儿碰上,她就得让,她就得退!
服饰,院落,父兄……这些她都忍了。
可是现在,萧凉儿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裴长晋身上!
沈云舒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一点点嵌入手心。
她盯着眼前的两位血亲,一字一句:“沈府八年的宠爱,我一年前的换血,这些还不算还?”
话落,屋内一片静默。
沈云舒自嘲:“现在……她还要抢走唯一疼爱我的夫君吗?”
房门轻响,裴长晋正好踏进屋里。
此刻的他神情复杂不明,身上跟她一样还试穿着大红喜服。
四目相望,沈云舒看清男人眉间藏着的迟疑,她心头微颤,下意识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长晋,你告诉我母兄他们,明日你会按时来迎娶我的,对吗?”
“云舒,凉儿真的昏迷了……”
沈云舒手上不自觉更用力抓紧他,她望着这个曾说最爱她的男人,语带祈求:“所以呢……”
男人没答,却是褪下身上喜服,交于她手中。
临走前,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看着三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独留沈云舒在原地,感受着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明明穿着最红的喜服,却形单影只,没一丝喜色。
似乎只要对上萧凉儿,她就只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沈云舒积郁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一口乌黑的鲜血喷涌而出!
她慌忙用手去擦,不想弄脏了嫁衣。
可越擦越多,徒舔破败。
黑夜中,她凝着被鲜血染红的手,呢喃自问:“裴长晋,我还能等你多久呢。”
一夜未眠。
沈云舒放推开门,就瞧见仆人门正忙着在拆卸灯笼和喜帘。
她听着丫鬟们的小声议论:“大小姐真可怜,这好好的婚事说没就没了。”
“嘘,你小声点,被大小姐听到可该难过了。”
该难过吗?怎么会不难过呢。
沈云舒默默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头,摸着红色嫁衣,耳边还犹记裴长晋送给她时的满目柔情——
“云舒,这是我请玉瑾山第一绣娘为你亲手缝制的凤凰嫁衣,在我心中你驰骋沙场的样子,就如凤凰般张扬又明艳,这独一无二的嫁衣,也代表着我对你最诚挚的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