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泛白的时候，她都没有真的睡着。
可能是药物起了作用，她的耳朵恢复了一些听力。
望着窗外撒进来的细微阳光，方时久久失神。
“雨停了。”
真正导致一个人放弃的原因，不是一个。
是日积月累，到最后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那根稻草可以是一句冰冷的话，也可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贺季城没有出门。
一早，他坐在沙发上，在等方时道歉，等她后悔。
结婚三年，方时不是没有闹过脾气。
可每次哭过闹过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道歉。
贺季城想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就看方时洗漱后出来，穿了件平时常穿的暗色系衣服，拖着一口箱子，手里还拿着一份纸张。
当方时将协议递给贺季城的时候，他才发现上面写的是离婚协议几个字。
“季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联系我。”
方时只和贺季城说了这么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后，就拖着箱子出了门。
门外是雨后晴空。
有那么一刻，方时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
贺季城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僵在客厅沙发上。
迟迟都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方时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后知后觉，女人走了。
也就是那么一刻的郁闷，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没把方时的离开当回事。
反正只要他一通电话、一句话，方时就会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比以往还要讨好他。
这一次，肯定也一样。
今天是清明节后的周末。
往年这个时候，贺季城都会带方时一起回老宅，祭祖。
不可避免会被贺家的亲戚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今天总算只有他一个人。
贺季城的心情格外愉悦，亲自开车去往老宅。
一路上，迎着春风，从来没有的轻松。
贺家，是个大家族，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亲戚赶回来祭祖，加上那些个旁支亲属，最少也有五六百人。
和贺季城同辈的年轻人，就有七八十个，其中又不乏英年才俊。
贺季城能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成为贺家的掌舵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霸道强势，铁血手腕，不仅仅是同辈人，还有长辈，都对他心生畏惧。
可畏惧归畏惧，私下的议论不会少。
曾经的天之骄子，也有被欺骗的时候，还娶了一个弱听的残障妻子……
老宅里。
贺母顾雅早早就吩咐了佣人：
“记住，方时来后，不许她去待客厅。”
要不是因为贺家家族规定，祭祖的时候，长孙妻子必须在场，她怎么也不会准许方时过来抛头露面。
只不过，这一次，方时竟然没有来。
祭祖的众人都很奇怪，往年这个时候，长孙媳妇方时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巴结讨好着所有人。
今天竟然不来了？
顾雅和几个贵妇有说有笑，听闻方时不来，好看的柳眉蹙了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