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唐飞精神恍惚，不知觉间终于是来到了祖坟堂前，一眼看到了父母的墓。
“滚，你们都给我滚！”
正当他要跪拜的时候，一声苍老的怒骂响起，有人抄着扁担冲上来。
唐飞眼神瞬冷，下意识要出手，却是突然认清来人。
这居然是奶奶。
苍老的身躯干巴巴的，面容枯败，眼神倔强。
而那倔强下，藏着深深的疲惫与浑浊。
以至于他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要知道，当年的奶奶可是老而不衰，容光焕发，意气昂扬，现而今居然变成一个如同被生活百般欺凌的老妇人。
“奶奶！”
唐飞任由扁担打在自己身上，红着眼喊道：“奶奶，是我啊，我是唐飞！”
“谁？”
“奶奶，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小飞啊！”
“小飞？你是小飞？”
扁担脱手落地，老人激动得颤抖：“你......你是奶奶的小宝？”
小宝！
从小到大，只有奶奶会这么称呼自己。
唐飞差点泪奔，不断点头：“对，奶奶，我是小宝，你的小宝回来了！”
“好好好，小宝回来了，奶奶的小宝回来了......”
老泪纵横。
忽然，唐飞看到坟头上有半个馒头，还有张床单。
馒头很干，能把狗打死。
床单很薄，很破，很旧。
他震住，难道奶奶日夜守在坟堂，这又是为什么？
“奶奶，你这是......”
“还不是你二叔，他......”
正说着，山下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几辆越野车横冲直闯，往坟堂驶来。
“不好，这帮畜生又来了！快，小宝，你躲起来！”
奶奶老脸一变，重新抄起扁担冲到前面。
“死老太婆，前几次不动你是看你年纪大，一只脚迈入棺材的人，老子嫌晦气，但今天，老子没耐心了！”
领头的瘦高个脾气很爆，带着十几号人，手持刀棍铁锹，怒吼着下令：“今天老子不跟你多比比，弟兄们，直接动手，给我刨！”
“老太婆若敢耍浑，连她一起刨，老板发话了，出事他兜底！”
这气势太盛，换一般人多半要被吓得腿软，但老太太寸步不让。
只不过她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次跟往常不一样，这些人要动真格了。
她护在坟前，急得左右挥打扁担驱赶：“滚！快滚！”
她的身子骨真的太弱了，没挥几下，扁担就脱手而出，这惹来一阵嘲笑。
瘦高个指着老太太的鼻子骂道：“老太婆，我知道你，曾经很强势，很威风，谁见着你都得喊一声老太君，但今天你得服老！”
“你连唯一的武器都拿不稳，你还能干嘛！还能靠谁！”
“识相的，自己滚蛋，别逼老子搞你！”
他下了最后通牒，完全没把旁边的唐飞当回事。
看着脚下的扁担，老太太呆了呆，然后咬牙道：“但凡我老太婆还有一口气在，你们谁都别想动这里一块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