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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翼站在县长钱若安面前,缩着脖子,微微躬腰,尽量保持一个谦卑、恭顺甚至愚钝的姿态。
就在刚刚,他按县长的要求抄写了几份文告,送给县长过目,没料到前脚走出去,钱县长就突然把他叫回去,雷霆大发。
“钟文书,我要求你将那个文告多抄写几份,你居然毫不用心,把内容全部抄错,这是不是属于严重失职?”
钟翼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没有别的本事,抄抄写写是强项,偶尔不小心写错一个字倒难免,整篇内容抄错绝无可能。
“县长,我没有抄错内容吧,您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没有抄错,你看看这两份东西,你抄的是一样吗?”
钱若安将手上扬着的两份纸,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
钟翼将两份东西拿起来,不由大吃一惊,那份文告样版上的内容,根本不是他所抄写时用的那一份。
“县长,你让我抄写的,不是这份内容吧?如果是这个的话我怎么可能全部抄错呢?”
“住嘴!你失误就是失误,还敢抵赖!”
伴随着钱县长怒吼,是两页纸劈头盖脑甩到钟翼脸上。
钟翼赶紧闭嘴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事,恐怕是不容申辩,十有八九是县长要开掉他,找个借口而已。
一阵悲凉涌上心来。
像他这样的人,放在前朝,是有机会饱读诗书求取功名的,能考上个举人啥的就前程光明了,可惜前朝哗啦啦倒下了。
现在是1913年,民国初建,捞不着功名的他只能到县府当一名文书,挣点薄资维持生计。
可这样一份工作也是朝不保夕,县长看他不顺眼要撵掉他。而且还搞诬赖,故意说成他抄写文告出错。
一旦丢了工作,收入没了,他怎么养活自己和妈妈?
“县长,可能,真是我搞错了样版,是我眼昏了,您老人家大德大量,宽容我一回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钟翼不得不向钱县长求饶。
钱若安在办公桌后的皮椅子里坐下来,脸上怒容未消,口气缓和了些:“要不要宽容你,要看你自己了。”
“县长让我怎么做?”
“你有没有听说,瞳珠岛发生了盗窃案?”
钟翼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下,他并没有搞清钱县长为什么要忽然提到瞳珠岛的盗窃案。
不过他是知道这事的,而且,案发那天深夜,他从自己住所的窗子里,亲耳听到了从瞳珠岛方向传来的枪声。
“县长是说,瞳珠岛发生的盗窃军火库案吗?”
“谁说瞳珠岛上是军火库?告诉你,那里是张大帅的黄金仓库,前天夜里,黄金库遭到盗窃。”
这又是一个意外,因为张大帅一直对外宣称瞳珠岛上是军火仓,原来是黄金库呀。
但这跟他钟翼有什么关系?
隐隐地,钟翼觉得事情可能要变得不可思议了。
果然钱若安直截了当说道:“瞳珠岛上的黄金库被人盗窃,张大帅雷霆震怒,他下了命令,勒令我们青安县和对岸的洪冈县,各派人进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