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这还是第一次知晓，在顾家整天不是忙着干活就是被顾瑾璃折磨，根本不怎么接触外面。
顾家不准下人们乱传话，除了府内事务以及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外，其他的根本说不上几句。
凌若不由问道：“这不就说书里讲的劫富济贫的侠盗吗？”
“谁知道呢，又没人见过夜莺，传言里是这样，不过本事确实高，到现在都没被抓到。”
紫烟不以为意。
凌若很想说自己见过，但她知道这秘密要藏得严严实实，这辈子都不能同别人说起。
她的心思不免飘荡起来，那晚夜莺出现在府里，很可能也是奔着偷窃而来。只是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得手。
她还记得儿时曾听娘讲过那些流传下来的老故事，当中就有飞檐走壁，快意恩仇的侠盗。
他们嫉恶如仇，到处劫富济贫，高超的武艺躲过一次次追捕。那些贪污腐败的狗官只能在他们身后气得跳脚。
夜莺也是这样的人吗？
紫烟见凌若神思缥缈，不由冷嘲热讽：“像你这样的最会做梦，准以为这是什么侠义浪漫之事。当窃贼的人多半猥琐油滑，不是好东西！”
凌若垂眸没吭声。
紫烟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她自认看透凌若底子，就是和往日那些俗脂庸粉一样的丫头。于是扭身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凌若没搭理紫烟，一心回想之前种种。
她不确定夜莺是好是坏，但那晚只有他帮了自己，这才免遭疾病缠身，也避免春光乍泄的羞辱。
仅凭这一点，他值得一声谢谢。
汤药终于熬好，凌若小心翼翼地倒进瓷碗里，端着托盘准备送过去。
结果刚出了灶间，她就见到顾瑾璃带着丫鬟进院，她想退回去避一避，刚一转身就听见尖厉的女子嗓音响起。
“站住！给我过来！”
是顾瑾璃。
凌若极不情愿地转过身，端着托盘走过来，低头屈膝行礼。
顾瑾璃头戴金丝珠钗，身穿百蝶粉底云缎袄，下着翡翠撒花褶裙，衬得姣好的面容更显贵气。
只是她吊眉斜眼，冷瞪着凌若，辜负了原本的美貌。
“你这蹄子给世子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把我的人害得这么惨，改日我该管你叫夫人！”
凌若低头恭声回答：“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巧合。”
“怎么偏偏就春桃跟王嬷嬷出事，你当我是傻子吗？真看不出来啊，平常装得无欲无求。”顾瑾璃边说边围着凌若转了一圈：“原来打娘胎里就狐媚犯浪，贱人！”
凌若低头不吭声，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怪罪，只要她这个人还活着，就碍顾瑾璃的眼。
“这才多久，都能近身服侍世子爷，我看你是想爬床吧？”
“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顾瑾璃凑到凌若耳边，恶狠狠道：“小贱人，你别以为攀着世子爷，我就动不了你，照样让你死得凄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