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白这才松开手，将手从顾母颈部挪开，下一刻，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紧紧的，撒娇似地摇晃着：“妈！”甜甜一声低唤。
“怎么了？”顾母答应着。
“妈！”又是一声，顾母显得有些不耐，但还是继续答应下来：“干嘛啊？有事就说！”
“妈、妈、妈、妈！”唇边漾开深深的涟漪，顾秋白笑着将脑袋往顾母胸前一凑，如小猫般轻轻蹭着。
微微闭眼，眷恋着母亲的温度。
只是，下一秒，就被顾母一脸嫌恶地推开：“妈什么妈！你妈我好好地站在这呢！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撒娇，既然起床了，就赶紧洗漱了出来吃早餐！”
说完，闪身进了洗手间，继续刷牙，顾秋白紧紧跟着，面庞抑不住地泛起笑靥。
双手环胸，背脊轻轻倚着门框，她第一次想要认认真真地看母亲刷牙的样子。
只见顾母对她跟来这件事颇有些奇怪，询问地看了她一眼，顾秋白趁机给了顾母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得眼睛微微弯起。
顾母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顺便翻了翻眸子，继续手上的动作。
刷好牙，捧着水扑在面孔，算是囫囵洗了把脸。
见状，顾秋白赶紧从了沐浴间拿出自己常用的洗面奶，递给她：“妈！用这个！不要那么简单地洗脸。”
顾母接过，狐疑地看了顾秋白一会，一阵好笑：“洗脸有什么简单复杂的，我几十年一直都这么洗啊，真是……”
顾秋白打断她：“哎呀，你就照着我说的做，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好一些，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待会就带你去买整套的护肤品！你说好不好？”
她将手搭在顾母的肩膀，雀跃开口，一边还不停向顾母眨眼，希望她可以点头答应。
顾母被她撒娇的模样逗乐，噗嗤笑出声：“好，我用！这样可以吗？”
镜子里，顾秋白连连点头。看着顾母因为笑容而褶起的眼角，一阵心疼。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呢？”
顾母低头洗脸，倏地冒出一句，让顾秋白霍然愣住。
半年之后在手术台，脑袋一歪的画面蓦地窜入心中，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尖利的仪器声响。
纤指交错，落在身前，低头，视线毫无焦点的聚在赤足上，好一会，她嗫喏开口——
“昨天晚上我梦到我出嫁了，新郎长得又帅又多金，我穿着白色的婚纱，勾着他的手臂，接受着别人对我的祝福。”
“就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还结婚呢，我就说你做了春梦。”顾母轻嗤一声。
却让顾秋白苦笑一声，“然后，我回头一看，你站在教堂门口，哭得满面泪花，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出嫁，而且也心疼你，所以挣开新郎的手，奔到你面前，之后我就醒了。”
弯着身子的顾母手上凝滞，虽然知道是梦，但还是轻啜出口——
“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