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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儿子,妇人的语调中多了一丝压抑的哭腔,低声说:“六子高烧不退已经好几天了,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连命都要没了,这万一有个啥好歹,这姑娘日后可怎么办。”
男人闻言连忙说:“你别瞎想,那先生说了,只要媳妇儿娶进门了,咱六子指定就能大好,不会有事儿的,若……”
男人艰难的停顿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万一有啥好歹,这姑娘既然已经进了咱家的门,只要她愿意,咱就把她当亲闺女待,她若不愿,放她走便是了,左右买亲这事儿是咱们对不住她。”
妇人忍不住低低的哭了起来,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苏沅听了心头惊骇一片。
她的脑海里跑马灯似的回放着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原是一抹游魂的她,彻底跟上吊的小可怜融为一体。
苏沅生无可恋的闭紧了眼睛,心里狂奔而过无数头神兽。
我死都死了,随口嘴欠一句,老天爷至于这么玩儿我吗?!
苏沅受到的震动太大,又搞不清目前的情况,索性就一直闭着眼睛装死。
而一旁的男女说了一会儿话,男人出去了,剩下的那个妇人始终守在苏沅的床边照看她。
苏沅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直都热乎乎的,妇人来回换了五六回热帕子,还小心的用指腹给她按摩脖子上的勒痕,原本火辣辣的勒痕因为抹上了药凉丝丝的,舒服了不少。
妇人似乎是怕惊醒她,动作一直都很轻柔,苏沅能感觉到这人没有恶意,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不少。
天快亮的时候,妇人才轻手轻脚的端着水盆走了出去,还小心的把门也带上了。
她一走,苏沅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手掌撑着床面就扑腾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就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疼!
非常疼!
苏沅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疼得不行的胳膊,镇定得不若常人的总结道:“很好。”
会疼就证明不是做梦。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还是叫苏沅。
可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律师苏沅了,从今天起,她是羊角村的苏沅,有个恶毒后娘软弱亲爹,还拥有了一个据说命格很要命的男人……
苏沅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突然就有人推开了门冲了进来。
苏沅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上就多了一只铁钳似的大手,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凭着一股蛮力拽着苏沅往外走,嘴里还恶狠狠地说:“说了家中没银钱不让胡来,老二你们两口子居然敢去外边借债去把人买回来了!我林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容不下这样的腌臜事儿!这死丫头必须得送走!马上送走!”
之前照顾苏沅的妇人也跑了进来,挡在苏沅的面前苦苦哀求:“娘,先生说只有冲喜这个法子能救六子的命了,你就容我一回,容下这个丫头吧,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