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斩杀那狐妖的锅,不会让杨越去背,反而如同柴丘所言,感谢他这个外人敢出手,只是狐妖死了,兹事体大,为了不进一步牵扯杨越,希望他赶紧离去。
至于这个责任将由谁承担,很显然是陈素这个胆敢提着菜刀,朝那狐妖出手的小姑娘。
这个山岩村是有朝那山上的山神献祭童男女的习俗,姑且先不论这个习俗的好坏和其他缘由,反正陈素的弟弟之前就曾被献祭了,才会有了陈素提着菜刀,想要找那狐狸报仇的举动。
杨越这一插手,又要担下这个责……
“这本也不关你的事。”
夏侯无咎对于杨越的回答,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按你说法,那老九爷还有里正,都不希望你这个外人牵扯其中,你却偏偏不听,硬是要挤进去,呵,现在你想脱身怕是也难了。”
“其实你说的我不是不懂……”
杨越目光又望向面前的小屋,小屋内一灯如豆,浅浅微光映照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忙着拾掇铺床。继续说道,“只是,我少时学拳,家祖曾就教过我几件事,一是受人之恩,必定相报;二是肩挑道义,敢作敢为更要敢当。第三,血性男儿,遇见不平事,就当站出来。”
“生死不计?”夏侯无咎侧过头瞟了一眼杨越,眼眸里似映着远处正烧灼的篝火。
杨越微微顿了下,他想起过往,想起曾经大好年华,七年牢狱,沉默片刻,重重点点头:“生死不计。”
“你倒是有些痴性。”
夏侯无咎深深看了杨越一眼,神色变幻一阵,而后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看不到轮廓的西峰岭和连绵的山脉,又低声道,“天下板荡,孽障丛生。某也曾听闻过几件鬼魅精怪之事,只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却不想在这深山僻壤之中,竟还真是遇上了。”
说着,夏侯无咎又瞟了眼周围,而后转向杨越说道,“你现在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确实。”
杨越轻轻点点头,目光同样在黑暗的夜幕下,朝四周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但他与夏侯无咎的感觉一样,隐隐能察觉到,从他迈入村子后,周围就有眼睛盯着他。
“床……床铺好了。”
就在杨越和夏侯无咎两人站在门口说话间,屋内的陈素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小小人儿站在门边,面对两个外乡人,却没有什么紧张。
“有劳了。”
杨越朝陈素笑着说了句,这才搀扶着夏侯无咎走进了房屋。
房屋土墙茅草顶,走进门之后,整体看着还算不错,中间是大堂,左右各有一间卧房。厨房是在房屋外面靠左侧卧房边上,杨越方才在外面时已大概见过。
进到了右边的卧房,杨越和夏侯无咎都能够看出这房间内极为朴素简单,除了一个铺着被子的粗木床外,就只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正点着一盏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