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魏夫人兄长的女儿,家中本也是经商之人,富甲一方,只是因为生母早逝,父亲又忙于生意,才被寄养在魏府。
因此谭安然自小以世家小姐自居,骄横跋扈成性,眼里只看得进魏寒星一人,对别人便没什么好脸色了。
“表哥?”谭安然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魏寒星,顿时脸色一变,招呼也不打,直接往床前跑去。
还没等她跑到跟前,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别动。”薛霜月微微皱眉,侧身挡住了她,“他现在不能被打扰。”
离得近了,谭安然才看见少年身上那十几根长针,虽然都被薛霜月扎得稳当,并不颤动,但就这一片金银光交错的场景,就足够吓人了。
她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不是说表哥中毒了?你又不会医术,在胡闹什么!”
“赶紧把针取下来,把表哥送回魏府!”
“不然表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听到最后几个字,薛霜月心里一冷,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她上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这句拿全家陪葬,正好戳中了她心底的伤口。
“把针取下来,不等他到魏府,就已经没命了。”薛霜月冷冷道,“你要是不放心,带了大夫过来,也可以让他们来看看。”
“但在我同意之前,不要试图动他一下。”
“你……!”谭安然又急又气,伸手就要去推薛霜月,“让开!”
“我没跟你开玩笑。”薛霜月手腕一翻,准确地捏上了她的麻筋。
“啊!”谭安然一声惊呼,左手整只手臂迅速涌上了强烈的酥麻感。
她自小娇生惯养,破点皮都是天大的事,哪受过这种委屈?
眨眼之间,这位娇小姐就委屈得抹起了眼泪。
谭安然的声音太大,原本躺在床上的魏寒星皱了皱眉,唇边逸出极轻的一声“唔”。
谭安然闻声,哭得更伤心了:“表哥要是醒着,见你这么欺负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行了,绛云,大夫呢?”薛霜月懒得和她纠缠,“让大夫过来瞧瞧,也好让谭小姐安心些。”
“对,赶紧让大夫来瞧瞧。”谭安然手上的麻痒稍稍减弱了些,话里还带着哭音,“这女人连医术都不会,表哥不会被她扎出事吧。”
进来的大夫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还背着药箱,抬头看到床上的魏寒星的第一眼,他也愣了一瞬,眼神里都是难以置信。
“这针,是谁扎的?”
“就是她!”谭安然似乎有了点底气,“周大夫,你快救救表哥!”
周大夫一惊,也顾不得再问,连忙赶到床前,伸指搭脉。
过了片刻,周大夫还是沉默不语,只是又换了只手,按上了魏寒星的手腕。
“周大夫,表哥怎么样了?”谭安然见状,也不敢再哭,小心翼翼地问道。
“魏公子脉象沉弱缓慢,几近停止……”周大夫道,“似是中了奇毒绝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