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悔恨万分,谁知那本小小诗集竟让大人惨遭灭门之祸。而且凶手竟是自己。一念之下,我已了无生意,本想自戕谢罪。但一念到妹妹便失了勇气。随即答应了吴中坎,意欲从他身上查清大人遇害的原由,伺机为大人报仇雪恨。亦也寻到夫人与两位不知人事的少爷……”
娴英心头触动,想道:“这段六总算不负夫君厚待。”
“那日夜里,我随吴中坎而去,他一路朝北,携带不少家财,却未带了一名下人家眷。几日周折,我们来到了安定,去投奔他那同胞只弟吴中司吴坊正。是以才推敲只为大人一家遭难,惧怕此事殃及亲属朋羽,吴中坎乃是奉命在大人案中举证之人,故做贼心虚,恐遭波连,才匆匆奔潜此地。
不日我们到了安定,下蹋在城北闻香客栈,一切待定,吴中坎便急切命我去城南清草坊去请他的胞弟吴中司前来,说是十万火急,片刻不得耽误,并亲笔书信托我带去。
清草坊离所居客栈相距不过十里,不到一刻我已到了吴府门前,将信件交于吳府管家。一时后从府中走岀一位身材高大,瘦削方脸,与吴中坎相貌近同的中年人。两人连所留胡须都有相似之妙。我惊诧的愣在原地。吴中司一见到我热忱的问道:“阁下就是家兄派来的人?”我恩了一声,心中思道:世上怎有如此相象之人,就连声色都无一二。只是此人一副仙风道骨,眉宇豪正之象,与那吴中坎天壤之别。
吴中司好似看出了我的疑虑,笑道:“我兄弟二人乃双生胎,相貌无异,小客不必如此惊讶,快到寒舍说话。”
此人说话谦逊有礼,人品与他兄长截然不同。我叹了口气道:“不必烦扰老爷了,吴老爷请你去客栈一叙,说有要事相商,请老爷一人速速前往。”
“那就即刻出发,劳烦小客头前带路。”吴中司郑重道。于是我二人快马加鞭,不久便到了客栈,我遵从吴中坎的吩咐从后门引入直奔居处。
刚进房门,吴中坎只弟二人热情相拥,兀自不胜欣喜。驻足一处,若不是服饰有异,我几乎无法辩别谁是谁了。兄弟俩亲切涕零的坐于桌前把酒相喧,我退到门外守候,替他盯哨。二人言语虽低,且清亮一丝不差句句顺灌我耳。
屋内传来瓷盅交碰三声,随后吴中坎关切道:“弟弟,父亲可好?侄儿可还用功?”
“哥哥,一言难尽呐!父亲三年前病逝了,我伤痛不已啊。”
“甚么?父亲仙去了?你怎不告知于我?唉!想不到一别数年,他老人家却……”吴中坎忽然低泣起来。
“哥哥节哀,你不是在跟随知府大人么?怎回来了?发生了何事?我几次传信与你,都如泥牛入海,了无音讯,还以为你出事了……”
“不说这些了,待我改日再与弟弟慢慢道来。你我兄弟多年未聚,今宵定要一醉方休。”吴中坎拿起酒壶给各自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