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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些很明显是好事之徒的信口胡诌,比如院里的老井经常在半夜传出女人的笑声,又比如曾经有喝醉的壮年男子在宅子附近中邪,被村子里早已死去的人附体,说一些非常可怪的话云云。
这些只会发生在想象中的故事,最好的用处自然是被村里的婆娘们拿来制止“小儿啼哭”,而大人们自己多半是不信的。
但是,传说这种东西,并不全是空穴来风。总会有那么一两件听上去很平常的事情,被人漫不经心的一说,回头仔细想时却觉得充满蹊跷,甚至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周家老宅的众多传闻之中,有两件想来就是属于这种类型。
第一个故事很简单,民国二年的时候,整个山村得到消息,不断有人家响应起来,男人们纷纷剪掉辫子,周家得到消息之后,一族的人都聚到了老宅里商议。
周家是一个相当保守的家族,这自然是相对本身就很保守的山村来说的。整个周家,几乎是过着一种外家看来很繁文缛节的生活。吃饭时要向着西北和东北的方位祷告,家人、族人相见一定要行各种长幼尊卑的礼节。每月的朔望日要设家祭,因为是家门之内的事,很少有外人知道祭祀的是什么。偶然有看到的,也只是瞧见几个不知道写着什么乌色的灵位。
周家那次家族会议,具体商议的什么事,讨论的内容,已经不得而知了。总之,整个村子都隐约感到这次的事儿引起了周家内部很强烈的争论。
会议一连进行了三天。到第三天下半天的时候,人们第一次看到有人从老宅走出,为首的是长房的大儿子和分家的十几个从兄弟,后面跟着一群仆从。那长子面色阴沉,一群人也低着头只顾走路,始终没人说话,匆匆往村子西边的山里赶去。
那个方向,是周家的家族墓地。
约莫后半夜,村子里隐约听到西山传来两声轰响,像是炮弹在地底炸开了一样,但是没有人敢起来看个究竟。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村子里就炸开了锅,巷子里到处可见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的人,周家人就这样一夜之间从村子里消失了。
那一片老宅,连同四房的分家,大门都紧紧的上着锁,全加上了厚实的锁链,一看就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的那种情形。
有胆大的绕道偷偷跑去西山一趟,发现通往周家祖坟的唯一一条山道已经被炸断了。远远望去,似乎有大片大片新翻泥土的痕迹。
村里的议论还没完全停止,第七天的时候,周家长房的大儿子却又回来了,带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老实伙计和那伙计七八岁的儿子。奇怪的是,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一样沉默阴郁,见人不理,反倒开始和村里人随和的打招呼说笑了。
此人回来以后,却还是住在老宅里。但大门依然是周家集体消失时的样子,锁链没被他摘掉,进出老宅都是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