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韫如垂下眼帘：“顾叔叔，可不可以不要把哥哥送走？听说国外很远。如果都是因为我的话，我可以回乡下，没有关系。”
即便回去被叔叔婶婶毒打，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儿，也没关系。
她已经害得妈妈失去了想要的东西，不想再害得顾衿年被送走。
顾云海很意外她不是来传话的，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
方韫如不懂。
顾云海又道：“这些都跟你没关系，阿年已经长大了，他得出去历练。玉不琢不成器，让他留在这里关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如让他出去打磨打磨，这样我也能落个清净。”
这些话让方韫如似懂非懂的，不是很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顾云海也没太多的耐心跟一个小孩子纠缠：“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方韫如不敢再多说什么，垂着头转身离开。
楼梯转角处，她一直低着脑袋，险些撞上上楼的顾衿年。
她畏畏缩缩的靠墙让路，十八岁的顾衿年，骨架发育得极好，个子高，原本宽阔的楼梯因为他的出现，显得略微逼仄。
顾衿年见状却没走：“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韫如不会撒谎：“我找顾叔叔，让他不要把你送去国外……”
话没落音，她便瞧见顾衿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原本就冷冽的气场，霎时间压迫得让人呼吸困难。
顾衿年再度开口，声音高了好几个度，几乎是用吼的：“谁让你去找他的？！你以为你是谁？！”
方韫如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只剩下满腔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以为，这一切都跟她脱不开关系，想要挽回一些什么而已……
顾衿年的怒火并没有停止，他手紧紧的握着楼梯扶手，因为用力过度，指腹隐隐泛白：“你凭什么替我去跟他低头祈求？我不会跟他低头，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他携着怒火回房。
摔门的动静吸引来了楼下娱乐间玩游戏的顾衿月。
看见方韫如在楼梯上呆若木鸡要哭不哭的模样，她幸灾乐祸道：“挨骂啦？我哥脾气不好，谁让你惹他了？活该！赶紧滚回后院，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方韫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等待她的没有热汤热菜，也没有嘘寒问暖，只有母亲柳文芊的嫌弃：“死哪儿野去了？！脏死了！今晚不许睡床上，给我睡地板！”
方韫如没说话，乖乖的走到床前的地板上躺下，还好屋子里暖气充足，只是地板有些硬而已。
现今她和母亲居住的地方虽然没有前院宽敞，但对她来说，也比乡下好得多了，还是一整个装修豪华的套间，只是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
平时她也鲜少能睡床上，因为柳文芊总喝醉，醉了就咒她，骂她，动手是家常便饭，她大多时候都睡在小厅里的双人沙发上，个子小，倒也足够了，只是今天，她连睡沙发的资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