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听的不是道歉！总之，今天有贵客登门，给我收起你那副狐媚子样！”作为佣人主管的孙婷梅没有多余时间浪费，冷声提醒。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的教诲。”她仍然道歉，目送对方离开，眼神像是空洞无神的傀儡娃娃，只剩下一张白净精致的脸。
驻足许久，钟黎望向窗外。
天边鸟儿尽飞，她却犹如扎根生长在这里的郁金香，自由不得。
孙婷梅那一巴掌下了狠劲儿，她拿遮瑕勉强才能遮住。
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碰上宋廷吃早饭。
对方心情很好，朝她打招呼，“黎黎，早上好。”
身后是母亲灼灼的视线，钟黎平淡回了一句，“少爷好。”
宋廷蹙眉，很明显不喜欢她对自己的称呼，安静两秒也没在乎，只说，“下午那堂公开课你没忘吧？在北校区呢，正好我开车带你过去，咱俩坐一起。”
托宋执年的帮助，钟黎从小学起，就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宋家小少爷宋廷上同一所学校，直到大学也是同班同学。
只是这种私立贵族学校，大多在乎阶级等级，所以从小钟黎在学校里就有个外号——“宋廷的书童”，到了大学才好些。
“不用了，少爷。”钟黎站到餐厅一角，毕恭毕敬低头。
“不行。”
“真的不用了。”
宋廷是个喜怒无常的，少爷脾气惯了，势必要她给一个答案，声音也冷下来，“钟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被拒绝，如果你非要拒绝，得告诉我一个理由。”
一面是宋廷的威逼，一面是孙婷梅的注视。
钟黎被两头夹击，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回答，“我——”
“小廷。”
身后那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钟黎身形轻颤了下，是生理性抗拒的反应。
宋廷乖乖叫，“舅舅。”
“黎黎既然拒绝，自然是有自己的私事，你不要胡搅蛮缠。”宋执年西装革履，从头到脚都是极其考究的私人定制，神色淡然斯文，俨然看不出昨晚的兽性。
“她能有什么事……”宋廷不愉嘟囔，“知道了，舅舅。”
宋执年经过到钟黎身边时，好似不经意扫了她一眼，落在她捏紧裙摆泛白的指尖上。
“黎黎，似乎很怕我？”
被他盯着的视线太过有压迫感，钟黎攥紧了裙摆，呼吸微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没有，宋先生。”
宋廷打哈道，“就是怕您也正常，就连我看见您都觉得害怕呢，更别提她这个胆子小如鼠的小丫头了。”
宋执年慢悠悠在她脸上扫过，这才终于收回视线，淡淡启唇，“黎黎不必觉得不自在，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是同住一屋檐下这么多年，不是么？”
好像只是长辈的关心。
可这话，却说得实在有些意味深长。
他双眸似鹰狼锋利，刀剑入鞘，审视逡巡。
钟黎被盯得心跳顿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