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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洋洋自得地一笑,点了点萍儿的脑袋,“这都不记得了,上回她和她长姊来咱们家祭拜阿爹阿娘,进门的时候一见到我怀里的软软时就直往她长姊身后躲,软软打个哈欠都把她吓得一下子从席子上跳起来哩。”
萍儿轻轻“噫”了一声,“那时我还以为她是怕你呢。”
楚意闻言笑得更加高兴了,若非尚在父母灵位之前,恐怕就要笑得直不起腰了。
正是日暮时分,千里长空,描上橘红云烟,霞光流彩,虞子期派来的马车晃得车顶的四角挂着的铜铃丁零当啷,载着楚意和萍儿往天香楼去。
天香楼这一夜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间,各路名士豪杰志同道合地聚在一起谈论他们的理想抱负以及过往的荣耀富贵。楚意怀抱正打瞌睡的软软步履轻轻地从大门迈进来,目不斜视地穿过各色人群。
大多人都为她轻轻侧目,特别是在江东地带,她的刁蛮名声可要比她阿姊的美貌还大,可众人只闻她骄狂无理,但未曾料到她竟也生了副明艳英气的好皮囊,虽不及空谷幽兰般的虞妙意,却也足够做她傲世独立的筹码了。
“你又张扬。”虞子期最不喜家中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看她也不避讳堂中人投过来的目光,步步生莲地走到面前,没好气地一把将她拽到身后,“上楼找你阿姊去。”
原就是打着为她和虞妙意招亲的名头开席宴饮,她们姊妹俩实在是没必要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楚意教训吕荷高兴过了头,进门时把虞子期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后。
楼上包厢中,虞妙意正在想法子给喝醉了的项藉灌醒酒汤,见了楚意进来,如释重负地就要把手中的醒酒汤塞过来。
楚意笑嘻嘻躲过去,“我才不给他灌,我要抱软软。”
她和项藉成日混在一处,见识过他的酒量以及真正醉酒后撒酒疯的样子,断不会这般乖乖闭着眼任人摆布。若是现在她使坏当真接了虞妙意递过来的醒酒汤,事后项藉新账旧账与她一并清算可就不好了。
虞妙意不知他二人心怀鬼胎,只得任劳任怨地抱着项藉的头,一点点将醒酒汤喂进去。楚意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至极,忙转头看向楼下分散注意力。
忽然萍儿在她身侧笑出了声,罗扇轻轻往某个方向一指,“小姐,你说现在别不是时新一身黑戴面具的打扮罢?你看那个人,跟你说的那个救你的人不就穿成差不多的么?”
楚意迷茫地朝她所指方向一看,但见萍儿遥指的那个方向正立着一身素黑并面戴面具的精瘦少年,手脚都藏于在斗篷中,只露出半张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是他,一定是他!”单凭这半张白得不太正常的脸,楚意就敢确定是他没错。
鼻尖尚存的虚幻桃香被从记忆深处唤醒,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带动她向前走,朝着那个少年,形如癫狂。一路逆行在人群中,冲撞了些谁她也顾不上赔礼道歉。萍儿生怕引人注目,不敢追过来,站在原地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