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远慢慢喝了一口，试图寻找飘浮在海上的感觉。一边言辰大口享用，又一杯罢了，手指在把台上画着什么。米易招呼完客人，走过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尚远没有说话，细细看着言辰的侧脸，她的上唇微微上翘，嘴角有不经意的轻扬。听见她说：“她身体怎么样？”他在想是不是问桑柔时，一边米易说：“还不错，回去的路上叽叽喳喳个没完。”言辰望着米易：“她想学画吗？让她跟着罗教授学画画怎么样？”米易转身拿冰桶，说：“我跟她说说看。”言辰往杯子里加冰，叮咚声响，极清脆。她说：“这样见面方便。”米易恩了一声。
言辰侧身望着尚远，“话挺少的，桑柔可是急性子。”
尚远看着她，脸上有一丝绯红，因为酒精的缘故，黑亮的眼里有浅浅的迷离。尚远笑了，他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迷人。看她头歪在右臂里，说：“你的眼睛真像晋年。”声音极低，在不那样安静的酒吧里，尚远清楚的听见了，他的眼睛像晋年。正要开口问，看见身着黑裙的女人拍拍言辰的肩。
言辰回头，笑着说，：“华依一，回来了。明天有时间，我去找你。”尚远打量这个叫华依一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皮肤白皙，长的很漂亮，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甚至有些僵硬。
听见她说：“好，记得带足钱。”
言辰笑道：“记得请我吃晚饭。”
“没问题，到时候见。可别在这儿丢人。”
米易说：“她在这丢人我还方便收拾。”言辰怒目。米易看着她，说：“不是吗？你可没少给我丢人现眼。”
“去。”言辰打断他。华依一上扬嘴角，笑了。然后转身离开。
尚远这才开口：“你们朋友挺多的。”
言辰摇摇头：“那个女人是我的医生。”
“医生？”尚远看着言辰喝尽杯中的酒。米易拿过杯子，说，“回家去。”
言辰坐直身体，“不喝了。”
米易啧啧两声，摸摸言辰的脸，：“这才有点血色啊，言辰，你确定你投胎了么？”
“老娘回家了，你谬论时悠着点，闪了舌头。” 拿起旁边的包。起身离开。忽然转身说，“有时间再见。”她是看着他的眼睛说的。尚远说，“好，路上当心。”
看着她走出“彼时”，稍微有些踉跄。和米易闲聊了一会，便起身道别离开。走到停车场拿车，看见那个叫华依一的女人，光着脚，提了高跟鞋，走到一辆丰田边。停下，突然用力把鞋子甩到前面，黑暗里传来鞋子落地的声音，沉闷又清晰。她拉开车门进去，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尚远也上车。
灯影有时晃过前面的玻璃，尚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永远能以最快的速度去适应任何一种状态。他清楚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他能让他在的环境平和。应该和不应该，是胜于做决定的。
